清平知他問的是灼影。可這以為如何卻不知問的是什麼？
武功？長相？談吐？或者是方才對自己的無禮？
問的不明不白，這答案自然也無法明了。
“還行吧。”
三個字從她的貝齒紅唇中吐出，攜著慵懶倦怠的神色落在二人的眼中凝成數不盡的輕視。
“你......”
灼影聞言便要發作卻被齊王伸手擋了回去。
“胡鬧，能得清平姑娘一聲‘還行’是你的福氣。天香樓是什麼地方？死在她們刀下的亡魂比你見過的人都多。”
齊王訓斥完灼影轉頭就拉起笑臉向清平賠不是，低眉間的眼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清平看著他，問道：
“王爺是準備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談事嗎？”
齊王聞言心中一凜，但麵色上卻不露痕跡，老辣如他早已知道如何收斂自己的情緒。
當然，清平並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永遠都是六年前的那件事。
蘇家滅門，誰是主謀。
“哎呀，本王與清平姑娘一見如故，竟是忘了請姑娘進屋。來來來，清平姑娘請。”
說著，齊王伸手邀請清平進了書房。
“你在外麵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這般對身旁的灼影吩咐後便也隨著清平入了書房去。
屋內，清平四下張望。不愧是齊王府，這書房中的陳列擺設處處透著奢華，將原本墨色墨韻的書卷氣都掩蓋了去。
當然，清平要看的並不是這些。奢華總是繁複的，她要在這琳琅滿目中找出一個個機關，一處處暗道。
畢竟就算她們天香閣，有的也隻是齊王府明麵上的地圖，個中暗道機關仍舊不為人知。
“清平姑娘以為如何？”
突然，背後的傳來齊王陰冷的聲音打斷了清平的思緒。
以為如何，又是以為如何？
這一次問的又是什麼？書房？還是他自己？
清平有些不明白。在蘇清洛的記憶中，這位齊王應當是一個剛毅堅韌、有勇有謀但性情暴虐、殘忍嗜殺之人。
為何今日見得的這位齊王卻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樣？
清平轉身飛快的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除了那偉岸的身軀和似曾相識的麵容，周身上下毫無軍人之姿可言。
怎麼看去都更像一個謀士而非王爺。
“王爺雅致，這書房更是別致。隻是清平平素舞刀弄槍習慣了，突入這般書卷之地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她這般答著，算是回答了齊王方才一問，也算是後麵的話起個引子。
“說來我那丫鬟倒是個識字的，對這些個奇畫孤本比我感興趣的多。若是王爺不嫌棄不妨請她進來一塊瞧瞧？”
齊王有異，她的記憶已經無法鑒別真假。如此隻能希望銅鏡能夠記得。
想來銅鏡跟隨蘇清洛多年，雖然以前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丫鬟，但也應當是見過齊王的。
“清平姑娘是本王的貴客，你的丫鬟又怎敢怠慢。本王早已派人護送她入了府，精心伺候著。姑娘隻管放心。”
她用的“請”，而齊王用的是“護送”。
一詞之差，天差地別。
“齊王殿下這是在要挾我？”
清冷的聲音帶著寒意，毫不保留的殺意肆意散開，宛如道道利刃襲向麵前的人。
然而，那些令人窒息的寒芒入得齊王周身三尺便如過眼雲煙般消散了去，仿佛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