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齊王妃院中的吵鬧,清平的所在清荷院當真是靜的可怕。
今日清平剛來,本就還沒有安排下人。偌大的院中除了主仆二人,也就沒有什麼別的人了。
房中,清平正襟危坐,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銅鏡不敢喘氣。
“哎喲,我的銅鏡小姐姐。你到底要說什麼你快說呀。別這麼看著我瘮得慌。”
終於還是清平先受不了這樣古怪的氣氛,自己身手去端了茶盞準備喝口水。
撲通!
清平的手被按住了。照理應當是按不住的。畢竟清平的身手擺在那,可對方是銅鏡,她也就沒有準備躲閃。
然而,半晌還是不見銅鏡吐出隻言片語。
“我的銅鏡姑奶奶,你有啥話說出來呀。你小姐我和那個假王爺演了這麼久的戲,現在口幹舌燥的。你要是不急能不能先容我喝口水?”
說罷,清平試探著再去碰杯子卻被銅鏡一句話嚇的立刻縮了回來。
“小姐的毒喝了水就沒法解了。”
清平一臉驚恐的看著銅鏡神色平靜。她細想銅鏡不是開玩笑的人。那這事恐怕是真的。
“什麼毒這麼奇葩?喝了水就解不了了?那個假王爺還說事成之後幫我解毒,看來是想卸磨殺驢呀。”
清平抽出手拖腮呢喃自語。銅鏡早就看慣了自家小姐耍寶的樣子,神色毫無動容,接著說道:
“和這半粒一樣。北齊的毒。”
“北齊的毒?不對,你說這也是毒藥。那個假王爺騙我。他連你也沒準備放過。這家夥,找死。”
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齊王竟然和北齊有勾結。當然這都不是讓清平最憤怒的。
他想殺銅鏡,不可饒恕。
清平憤恨的樣子帶著猙獰的臉,但銅鏡倒也不怕,隻是出聲說:
“小姐。奴婢不知道假王爺是怎麼回事。但是您犯不著為了奴婢去以身犯險,還......吃了這樣的毒藥。”
她終究隻是關心清平的安危。她隻是一個丫鬟,不值得小姐如此看重。
若是必要時,她甚至可以為小姐去死。
小姐為了拿回她的解藥卻讓自己中毒這種事,不應該,不可以,不允許。
但她隻是個下人。她不敢去反駁小姐的做法。所以從回來以後她一直在斟酌如何說出這番話。
到頭來也隻能說出這樣一句不清不楚的話。
可清平懂了。
她從來都是懂這個簡簡單單的丫頭的。她看著銅鏡潸然淚下的樣子,欣慰的笑了。那笑容中卻帶著些苦澀。
她沒辦法改變這個時代,可她至少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夠不要自卑。
尊卑有別,不該有。人的命都是一樣的。
但,終究還是有些難。總歸,這一次的銅鏡敢說出來了。
“也不是啦。我今夜去是必須的。否者我得知了你中毒的消息卻不聞不問,反而會讓他覺得你並不重要。這樣的話,對後麵的計劃反而不利。”
她這樣寬慰著,希望銅鏡能夠好過些。為了能夠消除這悲傷,她投入的說著今夜發生的事,同時耐心的給銅鏡解釋著緣由。
“知道我為什麼知道那個齊王是假的嗎?易容這種東西在臉部動作過大的時候必然會有不自然。我就是要用蘇清洛的臉嚇嚇他。”
“總帶著易容也不是個事兒。很傷皮膚的。所以我戴了兩層。看本小姐機智吧。就算他是個易容高手被第一張臉吸引了過多的注意也肯定沒辦法發現第二張也是易容的事實。”
“就是沒問出來六年前的真相。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知道的。我覺得,我們當務之急就是確定這個假齊王和真齊王的關係。”
就這樣說到最後,銅鏡終於笑了。如一朵晨露點綴的山茶花,質樸中帶著淚的笑顏,很美。
危機四伏的齊王府的第一夜,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