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蒼老卻又帶著雄厚的底蘊。
清平一聽就知道,說話之人曾經擁有不俗的內力。
是的,曾經。
在這天牢之中,哪裏還會有武功高強之輩。
清平尋聲望去,左邊昏暗的牢房中依稀坐著一個身影,看不太清。
但垂暮的身形中依舊能感受到如蒼鬆般堅韌的剛毅。
“敢問前輩是......”
清平抱拳一禮,恭敬問道。
對此,那人隻是冷哼一聲,未作應答。
清平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雖然她並不知這敵意從何而來。
她本欲再問,卻見那獄頭大聲嗬斥道: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看到個鬼,眼睛都瞎了還看到,你糊弄誰呢。”
被他這麼一激,那牢中之人明顯氣不過,立刻起身衝到牢房門口。
說是衝,但從那踉蹌的腳步中,清平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虛弱。
“老夫眼睛雖然瞎了,心可沒瞎。有人過去這種事,老夫怎麼可能不知道。”
咆哮中,清平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蒼老,細密的皺紋如樹紋般爬滿他的臉頰,幹涸的皮膚如同龜裂的大地,寫滿了荒蕪。
他可能曾經是一位高手,但現在確實什麼都沒有了。
就如同他的眼,一片蒼白。
“喲喲喲,你喊什麼喊。你看到了?那你說說看,那刺客長啥樣?”
獄頭顯然是和這人熟稔,見他這般無禮也沒惱怒,反而無賴般的擠兌道。
那人一聽這話,麵容立刻一滯,蒼白的眼微微垂下,流露出一絲落寞,道:
“不知道。那人輕功很高,就算老夫當年也沒有這種身手,更別說現在了。”
獄頭一聽就樂了,笑道:
“老不死的,繼續裝?看不見就看不見。沒人能救你出去的,你這麼巴結也沒用的。”
剛說完,他就感受到身後的冷意。
扭頭一看,清平殺意滿滿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
他立刻就慫了,躲到一邊不敢說話了。
但是他不說,牢房中的人可不會閉嘴。就聽那老者不忿的吼道:
“你放屁。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去巴結齊王府那群沒人性的狗東西。”
一聽這話,獄頭立刻就慌了。他小心的看了眼清平。
這可是堂堂正正的齊王妃啊,這老東西不要命可不要拉我下水啊。
但見清平竟然沒有惱怒,反而疑惑的問道:
“前輩知道我是齊王妃?”
也不知是因為清平的態度好還是怎麼的,老者雖然語氣不善,但也出聲回答了。
“整個南楚稱王的能有幾個?一個王妃可以孤身進天牢的,除了齊王妃還能有誰?”
聽罷,清平點點頭。誰知,那老者的話卻沒有停。
“姑娘,看你這樣子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老夫勸你一句,離齊王府遠點,那地方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光鮮亮麗的。以你的身手,這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
聞言,清平神色一怔。
很顯然,老者話中有話。
不過,對於齊王府的陰暗,清平自覺也是知道不少的。
她所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多謝前輩提點。但是齊王府,我離不開。倒是剛剛那刺客,前輩可否描述一二。”
老者瞪著蒼白的雙目,深深的看了清平一眼,說道: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老夫勸你好自為之。那刺客的身手你該比老夫清楚。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追的上。憑這些個蠢貨,看漏了人也不是不可能。”
說著,他示意了一下一幹獄卒。在那獄頭憤怒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但有一個人絕對不可能看漏。老夫如果是你,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說罷,他目光所指正是蘇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