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知道,當一個人陷入這種不甘和絕望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宣泄的出口。
否者,要麼崩潰變成行屍走肉般的絕望,要麼爆發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所以,她故意說了這些話,自願變成這個宣泄口。
隻為了報唐易柔在最後一刻的挺身而出的情分。
而這句話仿佛點燃了零花心中的那把火,滿腔仇怨化作手中青鋒。
一寸距離,瞬息而知。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
一個是雲嵐,倉促間他帶起清平向後退去。
另一個是一名藍衣女子。她伸手按住了零花的手臂。
劍鋒落下,沒有激起一絲塵埃。
雲嵐想要責備,卻被清平已搖頭製止。
她知道。零花並沒有想要殺她。否者以他那日的那一劍,就算是雲嵐也沒有可能救下她。
到底還是沒有宣泄出來。
頹然間,清平聽到零花的聲音。
“你現在還不能死。不然齊王就有攻擊皇上的借口。”
理智,冷靜,克製,但這樣的人往往更加可怕。
因為你不知道再這份克製背後潛藏著多大的悲憤。
一旦爆發,那將是不可預料的後果。
但現在除了安撫,別無他法。
“請等我為蘇家的仇做一個了解。到了那時,我和你分個生死。”
說完這句話後,一切又仿佛歸於平靜。
零花,收劍。
藍衣女子見狀長舒了一口氣,轉而看向清平,說道:
“師妹那丫頭真的有個好主子呢。”
而清平在看清藍衣女子後卻有些驚訝。
“原來你也是暗楚的。難怪雲嵐會說那藥全天下隻有三個人知道。”
三個人。
銅鏡,醫聖,還有眼前這名藍衣女子。
醫聖的大弟子,銅鏡的師姐。
而從聊天中清平也知道了,她在暗楚名為“折花”。
那一年送銅鏡去藥王穀的時候她便見過折花,隻是沒想到雲嵐居然找到了她。
藥王穀什麼時候也願意參加朝堂的紛爭了?
“好了,先進去說吧。”
正琢磨著這個問題,折花已經熱情的招呼眾人進門。
隻是這麼片刻,剛才的肅殺的氛圍仿佛從沒有存在過。
雲嵐和零花雖不說話,但可以看得出彼此間並沒有什麼隔閡。
本該是這樣的。但......
“她不能進去。”
零花說。和諧的氣氛就在這一句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零花,你不要太過分。真當朕不會治你的罪?”
雲嵐怒道。
對此,零花的表情沒有變得如何憤怒,隻是很認真的看向雲嵐。他問:
“皇上,暗楚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聞言,雲嵐的呼吸猛地一滯。仿佛零花的話重如泰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一般。
見雲嵐沒有回答,零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當年皇上您告訴我們七花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守護南楚。這裏是南楚的基石。這裏的一切都代表著南楚的安危。但現在你居然要帶一個陌生人進去。”
他越說聲音越小,就仿佛這個目標正在漸漸遠去。
但清平的耳中,這話仍舊是那麼的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是這六年來南楚邁出的步伐。
然後,她就聽到零花這般說道:
“而且還是一個罪臣之後。你還是曾經的那個南楚帝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