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驚異的目光墨影自然也有察覺。
作為這個社會的異類，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視線。
驚異，恐懼，排擠，再到惡言相向。
墨影經曆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痛苦回憶。
他本以為這次也會一樣，但......
“你多大了？“
這一次換成墨影詫異了。他完全沒有料到清平會問出這麼個問題。大腦在當機的片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答案：
“十歲。”
聞言，清平心中一驚，但卻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侏儒的特征一般來說就是個子矮，壽命短。
但像墨影這樣十歲就已經蒼老的如同花甲之年也真不多見。
“那行吧。勉為其難讓你叫聲姐。你叫什麼？”
說了這兩句的時間，墨影終於回過神來，立刻生氣的拒絕道：
“不告訴你。大姐姐你是敵人。”
清平汗。
倒不是因為墨影回答的內容，而是因為他說話的語氣。
這種充滿童真的語氣配合上他那張蒼老的容顏，違和感尤為強烈。
“是敵人你還救我？”
聽到清平的反問，墨影立刻就換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
“我放走過很多敵人，他們全都答應我不再和王爺為敵。”
“有些人說到做到，但也有些人反悔了。”
“然後那些反悔的人都死了。”
墨影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的悲憫。
每一個字都說的毫不在意，但清平卻能從中聽出些許遺憾和不解。
嚴格來說，墨影不能算作一個合格的暗衛。他還有心。
或許談不上仁慈，但至少不算冷漠。
“本來隻是對大姐姐你比較好奇。想著你隻要不再和王爺為敵其實沒必要殺你。可是......”
欲言又止，墨影一臉苦逼的看向清平。
“可是什麼？”
清平不解，心想難道這小子已經準備下殺手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錯，讓清平不和雲逸為敵是不可能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蘇家當年的滅門和雲逸脫不了關係。就算這隻是一種猜測，但現在清平和雲嵐站在同一戰線，與雲逸為敵是必然的。
誰知，墨影的回答卻誠實的可怕。
“......可是我發現我好像打不過大姐姐你。所以你如果要反悔的話我好像沒什麼辦法。”
清平一愣。隨即竊笑。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突然腳下傳來一個聲音，是巡邏的衛兵。
相比於清平來時的森嚴戒備，二人回來的這一路上基本沒碰上什麼守備。
想想也很正常，大部分衛兵此刻都應該已經聚集到那名死去才人的院落旁待命了。
但總歸還是有一些衛兵要繼續巡邏的。
好巧不巧，就在清平得意忘形之際她的笑聲讓衛兵給聽到了。
墨影嚇了一跳，立刻屏氣凝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當他看到清平的表情，原本就驚恐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清平還在笑，看著他笑。
那種笑容帶著奸計得逞的幸災樂禍。
啥意思？這是要把他給出賣了？
這種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清平也隻是笑了一會兒，便轉過臉去，伸手做了個圓筒狀伏在嘴前。
“喵——”。
墨影把這一幕完完整整的映入眼中，雙瞳微縮，寫滿了不可思議。
就聽腳下另一個聲音道：
“一隻貓而已，你太多心了。”
“不應該啊。皇宮大內哪來的貓？”
“興許是哪個娘娘一時興起養的呢？”
......
巡邏的侍衛還在爭吵，但清平早已帶著墨影悄然離去。
在這樣的爭吵聲中，以她的輕功發出的那點聲音早已輕的微不足道。
青蘿院前，清平停下了腳步，同時也製止了準備發問的墨影。
她小心的打量了一圈四周。。
沒人。就連那兩個監視她的人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