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的意思已經一目了然。
“我可以。”
零花也知自己時日無多，若是能用他的命救折花一命，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可他的話說完，一個反對的聲音便從殿門外不期而至。
“不可以！”
腳步匆匆的太後甚至拋開了身後的儀仗，徑自衝入禦書房對著清平怒目而視。
太後親至，眾人禮拜。
然而太後甚至沒有功夫說一聲免禮，就找上了雲嵐，說道：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雲嵐被太後這突如其來的反對弄得不知所措，左思右想後問道：
“母後是指何事？”
太後見雲嵐裝傻，立刻就氣不打一處來，嗬道：
“還能有何事？自然是你們剛剛說的換血之事。此事不可，哀家不同意。”
太後的話換來了一殿沉默。
雲嵐看向清平。清平攤手搖搖頭盡顯無奈。
這麼毫無禮數的一幕落在太後眼中宛如一根刺紮進了瞳孔般難受非常。
“皇上！”
太後怒喝，雲嵐立刻應道：
“母後，此事......”
然而，雲嵐的解釋早在出口前就被太後毅然決然的打斷了。
“零花和易柔都是一劍門的弟子，甚至零花還是一劍的親傳大弟子。皇上可曾想過這二人死在皇家的消息若是傳入一劍耳中會是怎樣的情況？”
此話是問亦是答，落在眾人的耳中都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清平雙眼微眯，將心中思量藏起。
雲嵐眼眸一凝，但隨即再度放緩。
至於零花，他直接說道：
“太後請放心，師尊定不會為此事為難皇上。師尊行事的準則向來是‘江湖事，江湖了’。而屬下和師妹自從加入暗楚的那一天起便不再算作江湖人。故師尊絕不會理會此事。”
隻可惜，零花的話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哀家不管一劍會怎麼想，但皇家絕不能傳出糟蹋精忠報國之士屍首的傳言。”
太後的話如同臘月寒冬凜冽的風吹涼了殿中眾人的心。
說到底，太後姑息的隻是皇家的顏麵。
誰死，誰活，她毫不在意。
這番話應當是放在私底下說的，可太後現在卻將它放在了台麵上。
雲嵐皺眉道：
“母後，此事是否太小題大做了？”
可他的話並未得到太後回答。她甚至沒有去理會雲嵐。
年邁的太後擒著銳利的眸光，直射站在另一邊的清平。
清平看到這目光，瞬間就讀懂了太後的意思。
小題大做？不，這都不重要。
在場的人都是誰？
一眾禦醫都是老臣了，對於這些話他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早已久經宦海的他們肯定知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句話的含義。
而剩下的零花，離死不遠了。折花早就算半個死人了。
隻有她清平是在場唯一一個聽到了這句話卻聽不得這句話的人。
隻言片語便將她拉進這窮凶極惡之地，清平發現她原來真是小瞧了太後了。
想罷，清平朱唇輕啟，笑道：。
“太後可真是消息靈通，換血這事我剛提出才多久。您老人家就得了消息還大老遠的從慈寧宮趕來。就好像您早就知道會有這麼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