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是問了，但清平其實也隻是好奇罷了。
這並不能讓暗花擺脫嫌疑。
甚至可以說是加重的他的嫌疑。
畢竟成功率這種東西，一旦做到了百分之百。與其說是功勳，不如說是枷鎖。
一旦被打破，哪怕暗花真的沒有異心也會被人認為有異心。
就比如零花，他便敏銳的覺察出了這其中的違和。
可是看雲嵐的樣子，他似乎還在堅持，堅持著暗花的清白。
如果清平沒有看到暗花的苦肉計，她可能還會抱有疑慮。
但現在，她也基本確信了零花的判斷。
暗花就是內鬼。
一個安排計劃百密無疏的人必定是心思縝密之輩。
試問這樣的人就怎會輕易的將自己陷入這樣的險境。
想到這裏，清平擔憂的看向雲嵐，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傷春悲秋的表情。
果然，雲嵐也不得不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可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百密無疏？都是人罷了，又不是神相。”
說話是用著七分惆悵三分悲傷的語氣，可話中的內容在清平聽來卻品出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
她看到雲嵐的眼中從悲哀的微涼漸漸明亮，到了最後甚至迸射出熾熱的光芒。
那種光，名為信任。
清平莫名，就聽雲嵐解釋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暗花為了完成這種百密一疏，為了維係暗花強大的表麵到底付出了什麼。”
說罷，他突然指著遍體鱗傷的暗花道：
“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清平順著雲嵐所指細細查看。
漸漸地，她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那些新鮮的傷口下掩藏的是更多的舊傷，道道嶙峋，細思恐極。
便聽雲嵐接著說道：
“每一次任務回來，暗花都和之前一樣裝的想沒事人一樣。大家也都默認了他的強大，所以覺得理所當然。”
“可誰又知道，他其實每一次都差點死掉。之所以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全都是因為暗花把大部分的危險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說道此處，雲嵐長歎一口氣，雙目輕闔，麵帶悔意，道：
“我也是在很久以後才偶然發現這個情況的。本想和大家去說，可暗花不許。”
“他告訴我，雲逸暗衛的實力其實比現在的暗楚要強太多了。如果告訴大家難免會折損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
“所以，這一切就讓他這個暗楚的創立者暫時背負好了。”
說完，雲嵐便沉默了，似乎剩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清平也聽懂了他話中深意。
確實，苦肉計，可以一次，可以兩次，但不可能三次、四次、一千多次。
暗花的這一身不堪入目的傷便是他沒有背叛最好的證明。
兩人說話的片刻，暗楚的大夫已經在為暗花治療身上的傷勢。
他們治不了內傷，隻能用些金瘡藥給他外敷，然後包紮好。
清平看著看著，便對其中一個大夫說：
“我來。”
大夫看看雲嵐，見皇上沒有反對，便放開了手中的紗布交到了清平手上。
清平接手後熟練的幫暗花包紮著。
不得不說，照顧病患這種事，還是女人更拿手。
尤其是清平這種長年給自己包紮的，速度和質量都比暗楚的大夫好上不少。
可暗花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
那個被清平替換下來的大夫看了片刻，便又找來了一卷紗布再次上陣。
直到暗花被整個包成了一個木乃伊，這才算是完了。。
而就在此時，暗花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