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影的話在清平的腦中轟的一下炸開,把她向來強韌的神經摧毀的支離破碎。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真氣在體內四下遊走。
殺了她。
這是清平的第一反應,但在抬頭看到織影的表情後,她放棄了。
那雙眼古井不波,就仿佛剛剛那句驚天的言論與她無關。
沒有威脅,也沒有戲謔。
織影看著清平,一如既往。
清平並不嗜殺。
既然織影並沒有想要威脅她的意思,那她倒可以好好問問:
“此話何意?”
話已出口卻久未回應。
兩個人的畫麵如同定格一般,直到燕雀如梭劃過,斬斷了這異樣的靜。
靜止的靜,安靜的靜。
清平轉身,遁去。
從始至終,織影的身影未動,眼神未變,好似一樁雕塑。
可越是如此,清平的心中就越是心虛。
她的那雙眼好似看透了一切,從時間到空間。
就像在說“你不是蘇清洛”。
接下來幾日,清平都在躲著織影。
因為她覺得她怕了。
哪怕麵對雲嵐,麵對雲逸她都沒有怕過。
但麵對織影,她卻怕了。
好在清平的功夫在織影之上。她想要避開織影還算是易如反掌。
可幾日一過,問題便也來了。
一日不見織影,清平就一日不能沐浴。
因為,她不會劈柴燒火。
夏末秋初的天氣,雖有了些微涼,但總體還是熱的。
這種熱不是如火的燥熱,而是濕熱潮悶的那種黏膩。
這樣的天氣對女子來說,哪怕一日不洗澡都是劫難,何況幾日。
奈何清平還不能去找雲嵐。
她總不能和雲嵐說,織影知道我不是蘇清洛的秘密了。她有問題。
唉——
愁死了。
苦大仇深的清平也不敢去院門口的門檻坐著,就躲在自己的屋裏唉聲歎氣。
說來也奇怪,織影自從那日之後居然也不來找清平。
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初識時的樣子。
你不言,我不語。
篤篤篤——
突然,院門響了。
清平這才驚醒。她剛剛又走神了。
自從來了這宮裏,她的警覺性越來越差了。
明明是比齊王府還要危機四伏,不知為何她卻總是會下意識的走神。
“進來。”
清平以為是織影,聲音中帶著些許尷尬。
誰知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個年輕太監。
正是前幾日隨雲嵐而來的那一位。
清平尚不知他的姓名,禮貌的道了聲“公公好”。
這可把年輕太監下壞了,立馬回禮道:
“清洛姑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給清洛姑娘見禮。”
說罷,就要跪。
開玩笑,現在京城誰不知道這位就是未來的皇後娘娘。
年輕太監侍奉雲嵐左右,更是知道皇上對這位未來的皇後娘娘有多麼寵愛。
不說別的,挨了一巴掌都當做沒事。
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清平可沒有逢人就要讓他跪的習慣。
不管是銅鏡,亦或是織影,還是眼前的這位公公。
她剛忙上前扶起年輕太監,卻見對方在起身時下意識的嗅了嗅鼻子,麵色怪異。
清平稍作思量就立刻知道了原因。
她沒洗澡。。
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