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楚是雲嵐的直屬暗衛,他們應當是對雲嵐最忠心的那批人。
他們可以膽小、可以嗜殺、可以對所有的事情漠不關心。
但他們絕不可以對雲嵐說謊。
這不僅僅是欺君之罪這樣名頭大過責任的問題,而是一旦他們對雲嵐說了謊,他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折花卻說了。說的很膽戰心驚,說的前瞻後顧。
因為她說的這句話可能下一秒就會被人揭穿,被一個雲嵐絕對會相信的人揭穿。
清平,或者叫她蘇清洛。
“哦,是嗎?”
清平如是說。語氣中帶著三分失落,亦有七分欣喜。
她轉而對著雲嵐說:
“太好了。皇上,太後對我並沒有惡意。”
此話一出,折花心中長舒一口氣。雲嵐卻立刻皺了下眉頭。
和折花共事了這麼些年,雲嵐了解折花的為人。他太清楚折花偶爾說謊時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清平這麼說了,雲嵐也沒有在此深究。
他道:
“嗯。你先好好休息。我多派些人看住這裏。放心。”
清平沒有拒絕。就算太後不是凶手,但凶手依舊是存在的。這樣的結果乃是必然。
沒有再理會旁人,雲嵐讓人帶走了那件嫁衣。
房中,最後隻留下兩個人。
清平、折花。
“發生了什麼?”
折花問。她的眼射出疑慮的目光,上下打量間希望從床榻之人那張憔悴病容中看清她心中所想。
可目光所及,皆是混沌。仿佛遮天蔽日的霧靄,將真相潛藏入碧落黃泉。
她尋不到。
“我不知道。”
清平不出意外的並沒有給出有用的答案。
“我所中的毒,你是知道的。我也很好奇,為何我會在這裏醒來。這和說好的並不一樣。”
合情合理的回答,加上清平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就連折花都以為真的是她自己弄錯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織影死了,我要再去查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折花安慰了清平一句便準備離去,卻沒想到清平的聲音又追了過來。
“折花,嫁衣上的毒真的不一樣嗎?”
腳步一頓,折花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她想要說實話,但她的心卻在害怕,害怕清平知道了真相後會告訴雲嵐。
若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皇上和太後之間的母子之情將會惡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而清平也將成為紅顏禍水遭受世人唾棄千萬年。
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不管是為了雲嵐,還是為了清平。更是為了這南楚江山的和平。
“不一樣的。你應該知道,那種毒除了銅鏡隻有我才做出來。嫁衣上的毒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惡作劇罷了。”
說完,折花下意識的摸了下額頭的汗水。
直到她長舒了一口氣後,卻聽到清平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折花,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傷勢還沒有恢複?”
折花一驚,尷尬到心慌。
“是......是啊。這次傷的真的挺重的。我......先走了。”
說罷,她落荒而逃。
清平就這麼看著折花的背影,轉過了轉角,消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也消失在了她的心中。
“小姐,最後一句話,您不必說的。折花懷疑了。”
突然,房中一角僻靜幽暗處,聲音隨著一道熟悉身影傳來。
若是折花在此一定會大驚失色。
因為那個人是銅鏡。
“嗯。不過,既然她已經作出了選擇。銅鏡,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