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告別清平的雲嵐本想領著眾人去慈寧宮一探究竟。
畢竟這嫁衣上下了毒是不爭的事實。
若說太後真的無意刁難清平又何命人必將一件有毒的嫁衣送去青蘿宮?
但行至半路,雲嵐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伸手招來小德子問道:
“之前你為何讓朕派人去找折花來解毒?她何時醒的朕怎麼不知道?”
若是以前他不會這麼多疑的。
但自從李公公出了那件事後,雲嵐對於周圍人的信任明顯降了幾分。
小德子也從中聽出雲嵐似乎不怎麼高興他隱瞞不報此事,立刻解釋道:
“回陛下。奴才也是今兒午時見到折花大人和織影一同行至禦書房外,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向陛下您稟報。”
“可後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二人並未覲見分開離去了。”
“暗楚的事情向來機密。奴才身份低微不敢隨便打聽,這才......”
聽完這解釋,雲嵐陷入的沉默。
折花午時和織影在一起,午後清平便中了毒。更有織影身死,神色緊張這些蹊蹺的事情。
雲嵐的心中也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見平複。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了被人端著的嫁衣,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念頭。
“小德子,你帶人去天牢找飛花。讓他提一個死囚出來。然後......”
說到此處,雲嵐的神情也很是掙紮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接著說道:
“......然後讓死囚試試這件嫁衣。”
小德子聞言大驚。很顯然他已經聽懂了雲嵐話中的意思。
折花,欺君。
他有心幫折花說上兩句話,可看到雲嵐那堅定中帶著一絲憤怒的神情。他知道,此話不能言明,更是連提都不能提。
所以,他領命離去。
此去天牢路途不近,待小德子帶回結果的時候已近黃昏。
這段時間,雲嵐哪裏都沒有去。
沒有去慈寧宮找太後理論,也沒有去青蘿宮看看清平。
他就那麼靜靜的待在禦書房裏,手執一方素錦的帕子,看的出神。
那帕子上繡著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似真似幻中還藏有一個情真意切的“嵐”字。
“皇上,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死囚試了嫁衣......”
“結果呢?”
問及此處,小德子也罕見的沉默了。
但他也知道,這結果拖是拖不了多久的。
所以,三思後還是說出了實情。
“死囚,死了。死狀和清洛小姐中毒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雲嵐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倦容如同雨後春筍爬上他英俊的麵容。
小德子悄悄抬眼想要打量一下雲嵐的表情。有些話他憋在心裏如同一塊磐石壓的他心慌。
但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因為,雲嵐已經下定了決心。
“傳旨,派人緝拿折花,朕有話要問她。”
“是。”
小德子領命離去。禦書房中再次陷入寂靜,隻是相比之前,這次的寂靜更顯落寞。
悲傷如同數九寒冬裏的雪,止不住的落下,寒透了雲嵐的心。
他的眼角瞥見了那件嫁衣。
夜深,熠熠燭光打在其上,映出的華光是如此的高貴典雅。
可雲嵐的眼中,它卻帶著死和悲哀的暮氣。
“咦?”
突然,雲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與眼前的嫁衣細細比對。
半晌,他似有所明悟。
起身,開啟身後的暗道,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