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的一句話不僅引來了清平，就連一直在一旁靜靜觀看的雲嵐都向女子的臉彙聚了注意。
隻一眼，二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那張臉甚至不能稱之為臉。
人皮麵具下，女子的臉上遍布縱橫交錯的傷疤，暗紅的燒傷，黑紫的刀傷，還有些烏青的早已化膿再結疤的毒傷。
這整張臉仿佛就是由這些傷口組成的無法言喻的怪異球體。
哪怕是清平也在下一麵轉過身去幹嘔不已。
她在前一世已經見過了無數殘暴到沒有人性的實驗，但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的臉在她的可怖的記憶中也屬於最極端的那種。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當麵容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子終於再無法淡定。
她想要用雙手護住臉，卻因為雙手被捆而無法。所以她便猛的低下頭，口中不停的嘶吼這一句話。
從驚到懼的轉變，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了無聲的哀求。
那是一種叫做絕望的情感。
對於女子來說，這一生中無論是高門富貴，還是白首相依，讓她們最最在意的始終是自己的那一張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然而當一個女子失去了容顏後，她此生所求還有什麼呢？
這一點，清平懂，折花懂，但雲嵐不懂。
“折花，她是誰？”
這位皇帝顯然更在意折花之前所說的那句話。折花的那一聲疑問任誰都聽的出來，折花認識眼前的人。
但折花是暗楚的折花，若是暗楚資料中有的人，雲嵐自認也應該知道。
而且這女子臉上的傷這麼明顯，理應不該認不出。
“陛下，她是北齊公主——慕容玥。”
“什麼！”
聽到這個答案，清平驚呼出聲。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北齊的公主？
“折花，你確定？”
然而，折花並沒有立刻回答清平的話。
“原來是你。難怪......化骨散、人皮麵具、赤瞳，這些都是北齊皇室才會的秘術。”
想到此，折花轉身看向雲嵐，道：
“陛下，我應該......猜對了。不，或者說，零花應該猜對了。”
雲嵐沉著臉，一言不發。他那雙一向自信的眸子此刻卻露出了一絲不確定，或者說，不忍。
“折花，你能確定嗎？”
半晌，雲嵐問。其實，他的發問已沒有意義。因為慕容玥的表現早就證實了折花的話。
此刻的慕容玥也是一臉震驚的看向折花。
她知道折花，醫聖的弟子。但她和折花的人在此刻之前都不應該有交集，為何？為何折花能認出她？
“是。當年師父也曾去到北齊為當時的齊帝醫治。屬下在那個時候見過慕容公主。”
說到此處，折花轉而看向不明所以的慕容玥，解釋道：
“那時的我還小，你也還小。我們也隻在宮內有過一麵之緣罷了。但是，我這雙眼看人，從來不是看臉，而是看骨。”
之前有人皮麵具，所以折花並未看出來。
當人皮麵具被卸下後，折花立刻就認出了慕容玥。。
慕容玥聽著折花的解釋，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