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二人,清平順著齊王府的小道繼續前進。
本以為銅鏡早已走遠,她還要費好大功夫才能找到她的蹤跡。
誰知銅鏡的背影卻出現在不遠的地方,身邊還有兩個正欲離去的丫鬟。
似乎是剛剛說完什麼話?
這麼猜測著,清平果斷隱匿了身形跟了上去。
就算昊影和鬼影已經提醒了她前方有雲逸的埋伏,清平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至少她什麼時候出現的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也許這細到如同絲線般孱弱的主動最終會成為她博得一線生機的契機。這樣的事情她早已經曆過不止一次。
之後的一路上再沒有遇到其他的人,但清平仍舊耐心的跟隨著。
若沒有昊影和鬼影的提醒,大概他此刻就會衝出去找銅鏡了吧。
這麼想著,清平不時的四下查探。她到底還是想要先一步找出雲逸的埋伏然後除掉以絕後患。
然而,無論她如何運足目力和耳力,卻依舊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整個齊王府的人都好似默契的消失在了周遭,不管是埋伏還是奴仆丫鬟。
清平終於警覺了起來。
這太不正常了。
她在齊王府好說也待了半年,對於齊王府各處的景致談不上熟悉卻也不算陌生。可現在這個地方......
清平突然發現她好像從沒有在齊王府見過這個地方。
潺潺溪流化作一條銀魚躍動在青翠幽靜的竹林之間,斑駁翠影偶有露出亭台樓閣的冰山一角,無不是奢華的漢白玉雕琢成少女的千姿百態。
抬眼看去,雲之彼端,一宇高樓之巔,似有鳳凰展翅,欲將這穹頂據為己有。
亭台樓閣銀魚水,朱欄青瓦鳳凰宇。
清平心中沒來由的便冒出了這麼一句詩。也不知作者是誰,青澀中卻表達出對眼前景色的喜愛。
一時間,清平整個人都仿佛愣住了一般。
原本著急的心也愈加寧靜了起來。她的腦中開始一點點湧現出記憶的畫麵。
滿月哭鬧的女嬰,稚氣未脫的女童,亭亭玉立的少女,還有......
溫潤如玉的少年。
她叫蘇清洛。
他叫雲嵐。
這裏是蘇府!
幡然醒悟的清平終於將眼前的畫麵和記憶中的畫麵重合。可丟失掉的卻是銅鏡的身影。
銅鏡呢?
清平卻已無暇去想這件事。因為此時她的眼前多出了一個人。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稚氣未脫的青澀,還有謙謙君子的溫潤。
沒有皇袍加身的威儀,卻更讓清平覺得無比熟悉。她問:
“雲嵐,這是哪?”
少年笑道:
“怎麼?你終於糊塗到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看來我得好好和蘇伯父說說了。再讓自己女兒天天關在閨房裏讀書可是要把人讀傻了。”
少女似被少年調笑的窘迫,嘟起了櫻桃般紅潤的小嘴怒道:
“你才傻了呢!你們全家都傻!”
要知道少年可是皇子,是皇家的子弟。少女這番話傳出去怕是要引來殺身之禍。
誰知少年聽了卻不見惱,反而露出淡淡笑意。
“是啊。我真傻,怎麼就看上你這個傻丫頭了呢。”。
說罷,伸手拂上少女紅透的臉頰,摩挲,環繞。兩個年少的身影終於化為一道隱入這一片青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