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有什麼好應對的。
太後這話就是定了性的。明眼人也都看出來了。這可能是太後為皇後設的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然而為官之道便是,看破不說破。不僅不能說破,還得順著主子的意思說。
哪朝哪代沒有這樣的鷹犬之輩呢?
隻聽百官之中,有人出列,道:
“太後,皇後所繡之嫁衣,銀龍金鳳,有藐視皇權之意,更有謀權篡位之嫌。臣懇請太後下旨需要此次婚事,並派人徹查此事。”
說罷,此人雙膝跪地,懇請道:
“臣禮部員外郎劉德全不才,願領此差。”
此乃請旨,隻不過請的卻是太後的懿旨。在場眾人一眼便看出,這是太後的人。
禮部員外郎,一個五品的小官,藏的倒是夠深的。
“劉大人真乃國之棟梁,這樣的燙手山芋也敢接。”
太後嘴角擒著笑意淡淡說道。劉德全立刻應道:
“臣不才,雖人微言輕,但卻見不得後宮幹政。為大楚之江山,臣願盡犬馬之勞。”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但是個人都能從中聽出劉大人的野心。
這是太後步的一手好棋啊。
就聽太後接著和劉大人唱雙簧道:
“劉大人忠心,哀家見到了。隻不過你也說了,後宮不得幹政。這畢竟關乎朝政,劉大人還是該向皇上請旨才是。你說是不是啊?皇上?”
將問題挑明,拋出,看似將全力都給了皇上,可這種情況下,皇上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這婚事進行下去了。
畢竟,是造反啊。
隻見雲嵐麵色鐵青,看向劉德全的眼神很是不爽。隻聽他道:
“劉愛卿的禮製學的不錯。不知史載中,這類事情該如何處理?”
雲嵐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平靜,但是個人都能聽出暗地裏的怒火已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這禮部員外郎劉德全劉大人就好像看不明白似的,居然還就真的搬出了一連串的史載。
“回陛下。太治八年,淑妃夏氏勾結其弟,也就是當時的北境藩王夏宇,意圖謀反。太治帝知此事後,下令將淑妃夏氏以淩遲之刑處死。”
“永順九年,徐才人勾結南域來使,欲將京都之情報賣與來使。後被永順帝查明,下令誅九族。”
“隆興十一年......”
一樁樁一件件,劉德全顯示了他豐富的曆史知識,將曆史上有關後宮勾結亂黨的案子全都翻出來說了個遍。
雲嵐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差到最後,他竟笑了起來。
太後為此事果然是準備萬全啊。
“說了這麼多,看來劉愛卿對此案已有定論了?”
雲嵐問道。劉德全一聽就準備將事先準備好的想法說出來。卻不想被雲嵐製止了。
“且慢!劉愛卿史學的造詣確實不凡。但這查案的手段還是該和刑部的愛卿們好好學學才是。朕覺得,你可能還沒有朕手下的太監查的好。”
將士大夫與太監比較,這可就是辱罵了。
劉德全一聽就怒從心起,正欲控訴雲嵐心胸狹窄,寵信奸後,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哎呀,這金線怎麼掉色兒啊?嘖嘖嘖,這給咱家弄的,皇後娘娘,您這金線是哪買的啊?該是找他們賠錢去。”。
眾人一聽,具是看去。隻見皇上身邊言公公不知何時來到了清平身旁,竟是伸手從她的嫁衣上擼下來一搓子金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