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宮中,清平安靜的坐在床榻邊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座精美的雕塑,美則美矣卻無法讓人感受到絲毫生機。
以往她那雙宛如黑珍珠般閃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光澤,沒有焦點的看著前方床榻上另一個安靜的人。
“銅鏡,你說是他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看清過他。”
清平的聲音很輕很輕,因為她知道身前的銅鏡其實並聽不到她的聲音。或者就算聽到了也沒有辦法回答她。
銅鏡所中的赤瞳蝕心一直沒有解。好在醫聖將她陷入沉睡中並不會傷及性命。但清平為了找尋到銅鏡的解藥,這才對暗花的追捕異常的盡力。
所以如今她的這聲細若蚊吟的呢喃隻不過是內心之中不可抑製的悲哀被散發了出來。
清平並不期望誰能聽到,也不期待著誰能夠回答她。可這樣的安靜的環境下,這樣的呢喃依舊可以聽個一清二楚。
同樣的,回答的聲音也會異常的清晰。
“原來你也會悲傷。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除了喜樂最多隻會有憤怒呢?”
清平一愣,轉頭尋聲望去。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處陰暗的牆角。並不算很大的陰影下一個模糊的人影靜靜佇立。
她知道,那個人是鬼影。
知道來人身份的一瞬間,清平原本緊張的心也驟然卸去。
“你怎麼還沒走?”
清平沒有去回答鬼影明顯就是調侃多餘詢問的問題,而是轉而平淡的問了一句。隻是問完這一句之後,清平忽然間有些發怔。
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麵對一個曾經的敵人時竟會感到一絲安心。這真是不可思議。
“走?我倒是想走,但你們的皇帝閣下也得讓我走才行。”
鬼影沒有去在意清平的異樣,而是徑直走出了那片陰影。在他看來,既然清平如此淡定的和他說話了,那自然就說明這個房間至少是安全的。
所以他也很隨意的說出了他的無奈,而他的回答也引起了清平的興趣。
“什麼意思?”
清平問道。鬼影也不隱瞞,如實回答道:
“從你走後,這個宮殿就被人給圍了起來。裏裏外外三層守備,還有不少暗哨無時無刻的盯著。我想要不被人給發現的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鬼影說的很隨意,甚至說完後還調侃了一句:
“你們的皇帝閣下也太看重你了。這保護簡直比鐵桶還牢固,是因為你遭到什麼意外嗎?”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清平在鬼影說完後的片刻便著急問道:
“你說,在我走後這裏就被人給圍了起來?”
青蘿宮被圍這件事清平並不意外。因為雲嵐已經說了那樣的話,名為養病其實就是軟禁。而調派這麼多人也無可厚非。
因為清平的身手擺在那。皇宮之中可以和清平敵對的也就是雲嵐而已。
所以安排這麼多的人手其實並不是為了防止清平逃離。因為根本防不住的。隻不過麵對這麼嚴密的包圍,清平想要悄無聲息的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但清平一直以為這是自己逼迫雲嵐做出的選擇,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