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雙目之中似有明悟般看著舞台上起舞的身影，了然之中仿佛在看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冬風吹，戰鼓擂，美人醉懷，剛柔並濟。
一片肅殺之中，紅菱的身影依舊輕柔、矯健，她所舞的依舊是尋常女子那種懷柔般的舞姿，長袖翻飛間隱約襯出她婀娜的身姿。
也許不如之前那般露骨，但卻讓人不想將視線從她的身上離開。
或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要知道，這裏畢竟是青樓，哪怕附庸風雅，哪怕沽名釣譽，無論再怎麼修飾，這裏始終隻是一個享樂玩鬧的銷金窟罷了。
這裏的紈絝子弟或是文人雅士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上過戰場殺過敵，更別說洗禮這威震四方的殺曲。
突然間經曆如此強烈的衝擊，他們除了茫然無措之外，唯一能祈禱救贖的就隻是舞台上紅菱嬌柔的身影。
而且，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強烈的反差造就了強烈的平衡。這本應是格格不入的柔骨長舞，如今卻反倒讓人覺得和這戰鼓異常般配。
紅菱整個人就仿佛是一柄繞指柔劍，千柔百繞卻彎而不折，最終鋒利的劍刃抵在眾人心間，以絕對孤高的姿態藐視眾生。
如果說眾女剛才的一舞帶給眾人的是眼前一亮的新奇，那紅菱現在的一舞帶給眾人的則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誰又會想到，在青樓這樣的地方也能舞出如此風采。
不僅是在座的眾人，就連整個華燈坊都被這震天的擂鼓給吸引了。人潮漸漸湧動，如同無數支細小的河流逐漸向著大海彙聚。
很快，天香樓就被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很多人站的太遠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甚至想到了在隔壁的瓊華樓找一間視野好的包間遙看過去。
不過最好的那一間自然已經給了男子和一對姐妹花。三人占著最好的視野，加之武功非凡，自然是將紅菱的舞看的清清楚楚。
“這也能算是舞？”
晴兒的口氣雖然聽著隨意，可她臉上的震驚卻沒有少了分毫。男子和白色鬥笠的女子卻是沒有回答，兩人都是緊緊的盯著遠方的身影，似有所悟。
很快，白色鬥笠的女子用十分不確定的口氣說道：
“她好像也對這些人用了什麼。但不是蠱，我不知道是什麼，可他們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
如他所言，剛剛被迷魂散迷惑的眾人，此時不光已經大醒，甚至在震驚之餘多了些亢奮。這亢奮自然有鼓聲的緣故，但應該還有些別的什麼。
“事到如今，她用了什麼已經無所謂了。但是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
相比於白色鬥笠的女子著眼的地方，男子更多的是在觀察周圍的人群。就在他說話的片刻中，原本就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天香樓外已經徹底變成了人民的海洋。
黑壓壓的人群一眼過去都看不到邊際。這影響已經不僅是華燈坊的一畝三分地，似乎連更遠處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雖然他們可能並看不見樓內的情況，可他們在聽，聽鼓聲，聽人聲，聽那口口相傳。。
一舞驚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