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熬過去了。”
采花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長舒了一口氣。可他麵前的紅菱卻是一臉嚴峻的神情，聽到采花所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覺得這就結束了？”
“當然沒有。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但至少今夜是我們勝了。哦，不對，該是昨夜了。”
說罷，采花抬頭看向窗外微明的天空，遙遠處一抹朝陽緩緩升起。這擾人的風波竟是持續了一夜。最終還是京兆尹衙門派人疏散了人群才算結束。
雖然沒有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但天香樓還是作為事發主因受到了嚴肅批評。采花用了些銀子將整件事的影響壓了下去。
不過天香樓新花魁紅菱的名字也漸漸傳開了。當然，這還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不過就這樣也就夠了。至少采花覺得已經夠了。
然而紅菱卻是冷笑了聲譏諷道：
“難怪你們會被蘇丫頭和皇帝小兒溜了一遭。暗花找上你這樣的幫手算是瞎了眼了。能成事才怪咧。”
采花雖然被損的很厲害，卻是沒有任何的動怒。大概是已經習慣了的關係，他反倒是很悉心的求教道：
“怎麼了？難道對方還有什麼後手？”
見采花這樣恭敬的樣子，紅菱倒也有些訝異了。她隻以為采花就算敢怒不敢言，至少也要露出三分惱羞成怒的樣子。可結果他居然是求教。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紅菱反倒耐心的解釋道：
“今天這件事，我們雖然是贏了，可隻是贏回了麵子。對方就算輸了，可也拿到了裏子。真要說起來還是他們賺了。”
采花並不傻，他隻是對於商場之中的這些事不熟悉罷了。如今被紅菱這麼一點撥，他便立刻了然。
沒錯，從場麵來說來天香樓坐擁紅菱這個花魁算是得天獨厚了，隻要紅菱在天香樓一天，其他的青樓就絕對沒有辦法超越天香樓。
但是無論紅菱再怎麼厲害她也隻是一個人。先不說如今的紅菱肯定不會接客，就算真的接客也隻是一位罷了。但剩下的呢？
天香樓剩下的姑娘畢竟隻是采花七拚八湊弄來的。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和清平當時的天香樓是不能比的。而和瓊花這次找來那些異邦女子相比就更加沒有優勢了。
所以，那些沒有辦法從紅菱這裏得到滿足的客人隻會慢慢流向其他的青樓。最終留下的隻會是那些欣賞紅菱風骨的讀書人。
但這些人窮呀。青樓想要賺錢靠的可不是這些讀書人，而是那些喜好附庸風雅的王孫貴族。而這些人會在意紅菱的風骨嗎？
他們會在意的。他們在意的隻是得到紅菱後周圍人豔羨的目光罷了。
“而且，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了我的重要。你覺得對方會是心慈手軟的人嗎？”
聽到紅菱的這一問，采花的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他有些忐忑的問紅菱：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除掉你？”。
“擒賊先擒王，這並不讓人意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