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話音剛落,含笑就已經沒了力氣,整個人像失去了人氣的木偶,臉色也慘白地可怕。
管家在張玉堂的命令下吩咐丫鬟將洗澡水全部倒入洗澡盆,頓時水汽四射,慕雲裳的神色進入了迷離。
對於毒藥這種東西,她從來不會傷害自己,雖然在研製毒藥的時候傷害過蛇蟲鼠蟻。
“幫忙將她放入這溫水中,謝謝。”對於這裏的丫鬟她從來沒有命令過,如今也是不得不命令。
兩位丫鬟對含笑似乎有點嫌棄,很不情願地站在旁邊,“小姐,這個也算不得好人,你為何要救治她?”
“好人?如果她不是好人,那我便是天大的壞人,我沒有能力來命令你們還是如何?”
慕雲裳顯然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這救命的時候怎會有這樣兩個磨磨蹭蹭的丫鬟。
若是翠菊或者張玉蓮,估計二話不說就將含笑扔進了洗澡盆了,果然以後回家便帶著她們來這裏住吧。
“我數到三,若你們再不上前幫忙,今晚就給我滾蛋。”
慕雲裳的神色淩然,她說到做到,這樣辦事效率還懷疑主子做法的丫鬟留不得,而且她也不需要。
兩個丫鬟愣神一會,最後麵麵相覷,幫著慕雲裳將含笑放入了洗澡盆中。
慕雲裳好不容易將含笑折騰進去,因為她如今毫無知覺,這樣的話所有的重量都會壓製在慕雲裳的身上。
“你們,明日便不用來了,去管家那邊領賞銀吧。”
慕雲裳歎了口氣,即便身世很可憐也無人會要,明明同樣是人,她卻覺得含笑比這兩個混日子的人好了太多。
“小姐……”兩人同時噗通一跪,一副悲戚戚的模樣,慕雲裳卻假裝沒有瞧見,再也不理會。
含笑的口中有酒味,再看血的顏色,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鳩酒翅毒,這種東西除了放血,別無她法。
但是放血也必須要找個血型對稱的人過來,或者是再一次以毒攻毒?但是含笑能夠承受得住麼?
“她的身子如何了?”外麵磅礴大雨,慕雲裳對這個聲音稍微有些熟悉,這不是當初劫持慕小天的人又是誰?
“是什麼毒藥?鳩酒翅?”慕雲裳不需要問他是誰,從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對盆中之人的關心。
嗬,這院子裏的守衛竟然是這麼差麼?居然沒有人能夠攔住他。
“我是她的朋友,隻要你說如何救治,赴湯蹈火都願意。”
慕雲裳上下打量著衣裳稍微有點潮濕的男人,外麵的雨水已經有點小了,淅淅瀝瀝的。
“我要為她換血,不然就是以毒攻毒,鳩酒翅毒唯一的辦法就是取到鳩翅,進行以毒攻毒,並且還要搭配上斷腸草。”
“怎會兩種如此強烈的毒性,真的可以救活麼?”
蘇凜夜有些著急,今天含笑的衣裳可真是美,可是衛離墨卻賜予了毒藥。
明明說好是三天時間的,卻在這大雨磅礴的夜晚,這毒藥是他親自喂下去的。
“因為是劇毒,才會將餘毒排斥,若是放血找不到合適的血型也是無濟於事。”
“好,我去尋找斷腸草和鳩翅,請等我。”
“兩個時辰,祝你與她好運!”蘇凜夜覺得如果含笑死了,那他活在這個世道上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多年隱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如今卻知道了,是因為這個穿著紅衣裳,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喜服的女子。
事情發生也隻不過是一瞬間罷了,天色剛剛有些昏暗,含笑便來到了佰草集。
她來找的是他,可他偏偏將這個事情告訴了衛離墨,於是,他將毒酒給了他。
他還記得她第一次笑得那般開朗,“軍師,蘇凜夜,你看我今日穿得美不美?”
他沒有回答,隻是用一雙寡淡的眸子仔細地看著她又蹦一跳,活脫脫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蘇凜夜緊緊握著手中的毒酒,遞給了她,“殿下給你的。”
含笑的神色突然仿佛失去了光彩,臉上也沒有了表情,總覺得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的手指很漂亮,皮膚嫩滑如凝脂,但是他能看見從小習武的她那手指之間的剝繭。
“那我喝了。”
含笑還問了她一句,那神色很動人,已經與以前不一樣了,他承認他的心髒跳躍了一下。
但是他依舊沒有理會他,隻是微微地點了下頭,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一飲而盡。
蘇凜夜原本想縮回去的手頓時就梗住了,好像不受控製一般動彈不得。
含笑踉蹌離開的時候他依舊站在原地,她曾經的眼神,後來的笑容讓全數鑽進腦袋裏,簡直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