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就是憑著自個兒的眼力見兒,才在這把年紀混上大宮女的位置的。
所以她在鄔左讓她閉嘴的時候,便已然準備將她知道的‘把柄’爛進肚子裏了。
鄔左遣了碧蓮退下後,便有些煩悶地拋下原先石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子,舉步進入書房。
不久前他在太子妃寢宮為衛昭懿梳頭綰發的事還曆曆在目,眼下才過多久——
衛昭懿就和蕙蓉皇後勾搭上了,籌辦宮宴?她衛昭懿難道是傻子嗎?
若是宮宴真那麼好張羅,蕙蓉皇後又怎麼可能將這等好事平白丟給她?
想著想著,鄔左心下一驚。
什麼時候起,他對衛昭懿已然如此在意了?
當他聽見太子妃和皇後‘同流合汙’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去想皇後到底許了衛昭懿什麼好處,而是對衛昭懿有種怒其不爭的怨氣……
恰在此時,暗處一道人影無聲探出,跪立在地,雙手抱拳對鄔左道:“主子,二皇子身邊的暗衛續箏,在您與二皇子在禦花園遇上太子妃那日夜晚,曾到東宮探過太子妃的消息。”
聞言,鄔左皺著眉頭,不悅道:“你怎麼不早說?”
暗衛逐月並未解釋,隻是抱拳低聲道:“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見此,鄔左隻是擺手讓他退下,口中道:“自己去領二十軍棍。”
“謝主子。”
……
暗衛走後,鄔左心思便又動了起來。
衛昭懿和鄔燁是什麼關係?
她攬下宮宴事宜,所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若是她和鄔燁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他該怎麼做?
正埋頭苦思的鄔左並未發覺,他想的問題亦然超出了正常的界限。
且不論先前禦花園裏,鄔燁於衛昭懿是初見,就說宮裏的蕙蓉皇後也不會任由二皇子在外胡來。
對蕙蓉皇後來說,在外小打小鬧,養幾房美人嬌妾都無傷大雅。
但若是涉及到身份,那麼縱然蕙蓉皇後再寵愛二皇子,也絕不可能幫著他胡來。
……
這廂,碧蓮和鄔左告狀的事,衛昭懿並不知情,隻是在考慮該如何將此事和鄔左說明白。
畢竟接了未央宮的差,不可能一直瞞著鄔左。
然,衛昭懿還沒想好該怎麼和鄔左說,鄔左便在傍晚時分不請自來了。
衛昭懿正坐在殿內考慮著此事,便見阿度急忙忙從未小跑入殿,語氣緊張道:“娘娘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鄔左並未在外等著,緊跟著阿度便入了殿,隨即直白問道:“太子妃今日未央宮之行可以收獲?”
衛昭懿聞言,心下明了,鄔左必然是已經得了消息,此刻怕是來興師問罪了。
當下她也不急,麵色平靜地彎了彎唇角,問道:“殿下可是收到了什麼消息?”
“尚未。”
“今日皇後娘娘宣召太子妃是因為她‘病’了,需要一個能夠幫她在染病期間打理好宮宴的人。”
“所以?”鄔左繼續惜字如金。
“東宮太子妃,不能是個廢物。”衛昭懿說這話時,微微揚起了頭,麵上的自信之色著實令人驚豔。
鄔左見之心頭一震,而後以手捏拳抵在下顎上,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