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寅時三刻的時候,鄔左便穿戴齊整的在東宮門口等著衛昭懿的車架了。
這裏所說的鄔左穿戴齊整並非是說鄔左平日裏的穿戴邋遢,隻是說鄔左此行的裝扮換好了而已。
阿度將她為衛昭懿準備的東西搬上一輛外表瞧著極為簡普的馬車上之後,瞧見鄔左的新裝扮,不由一副驚呆的表情。
平日裏的鄔左雖說不是日日皆是身著正裝吧,起碼也是錦衣玉冠加身,而像今日這般,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粗布亞麻長袍。
且不提這一身灰袍色澤有多暗淡,便是那身上的布料,瞧著便是街邊小攤上販賣的最火熱的一種。
這個說來也是巧在阿度不久前在街上瞧見的,鄔左此刻身上穿著的這身灰袍正是那熱賣的的物件兒。
就因為這種袍子好穿,而且顏色暗淡便是沾了灰塵也不會有多大問題,最重要的便是因為這種布料的韌性好。
就像街邊扛鹽袋之類的工人,皆是穿著這種衣裳的。
也正是因為這衣裳耐穿,而後顏色上也挑不出多大的錯處來,這才會深得這一眾人們的喜愛——而這素來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忽然打扮成這樣。
阿度心下隻有一種,好似天塌了一般的感覺。
這當然不是因為鄔左在她心底的形象有多高大,畢竟因著鄔左待衛昭懿並不算好,所以阿度對鄔左也沒什麼高大想法。
其實阿度之所以會覺得有種天塌了一般的感覺,還是因為鄔左的這身裝束。
這不,說來說去,話題又繞回到了這身打扮上頭了。
當然,這回說的並非是鄔左,而是阿度為衛昭懿準備的衣裳。
雖說原本我再也便提醒過阿度,太子此行出門想來是不會按照太子的威儀去的。
而衛昭懿就算是提醒過了,那阿度也不會想到鄔左居然會突然來這麼一出——直接從天皇老子變成了王八孫子!
咳咳,阿度想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對於自己這個略有些不著調的形容,阿度也是很有自覺的,所以並未將此事告訴衛昭懿。
這也就造成了,鄔左直接棄了東宮太子的一身光環,而選擇成為了一個日出而作,日落不得息的壯丁。
且瞧著那陣勢,還是個隻能幹粗活的壯丁無疑。
而反觀衛昭懿,她雖然在裝扮上也有所收斂,但她的衣裳料子仍舊是頂好的,且不說這些衣裳是不是出自有名的天工坊,便是那一身輕柔的衣料。
隻要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價值不菲。
若是單看鄔左,他是個隻會幹粗活的男人無疑。
若是隻看衛昭懿,瞧著這幅國色天香的模樣,不說是不是什麼京中貴人,那少說也是個大家小姐。
將二人分開來看,的確是沒什麼矛盾。
但,眼下這二人出門在外可不是什麼陌生人。
是以,鄔左和衛昭懿二人之間的關係,便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微妙了。
要說這富家小姐和家丁私奔的事兒,也並非沒有,但像衛昭懿這般招搖過市的,那還真是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