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臨近中秋節的一天,具體十幾號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那一年是亥豬年,有人說那一年出聲的孩子都是小金豬,不過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年是個豐收年,家家戶戶的玉米都長得又大又飽滿,村子裏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喜笑顏開。收獲完玉米之後,大人們都忙著在田間倒地。
不過五歲的林森從幼兒園回來後,發現自己爸爸媽媽都去地裏幫忙了,他更是閑不住了。拖著林遙也往田間走去,邊走邊玩,這裏轉轉,那裏看看,有好路不走,什麼地方難走,什麼地方有挑戰性他就去什麼地方。
從小隻要他不做錯事,林遙都順著他,而閑著無聊跟著他們一起的林逍更是不會管他。他們三個是明顯分成了兩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姐,你說玉米為什麼會長成這個樣子啊?”
小森從人家的田間地頭撿起一個遺落的玉米,皮早已被剝掉,金黃的的玉米粒在夕陽的照耀下竟散發著金子般的光芒。
“呃,這個我不知道。你應該問玉米的爸爸媽媽。”
小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一直以來都在做小森的榜樣,想要成為他眼中真正的無所不能的能者,可是沒想到竟然這樣一個問題就把自己給難倒了。
“啊?要問它們的爸爸媽媽啊?那他們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啊?”
“這個我知道,據說呢,玉米是從墨西哥引到中國來的。那小森知道墨西哥在哪裏嗎?”
“墨西哥在哪裏?!”
“墨西哥在中國的對岸,他們中間隔著太平洋。你知道美國嗎?”
“姐,你在岔開話題。你越說越遠了……”
林森用力扯了扯走在前麵的小遙的手,氣呼呼的瞪著她。
“嘿嘿,被你發現了啊。其實我不知道玉米為什麼長成這個樣子啊。世界上每種東西的模樣似乎都是天定的,老天爺讓它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的。我們又不能幹涉,而且老天爺也沒有告訴我們原因啊。”
“哎呦,知道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唄。”
小森就像是狗熊掰棒子一樣,看到了玉米稈以後又把手中的玉米給丟掉了,男孩子就喜歡舞刀弄槍的,他把隨手撿起來的玉米稈當成了長槍,舞來舞去。
小森帶著林遙順著小路走進了大坑裏麵,這裏原來是一個半天然的水庫,後來廢棄了,村子裏的人就用它來種莊稼,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坑上的田間小路上……
“小逍啊,你來地裏找你爸媽啊?”
那個時候村子裏麵還延續著人民公社時候的某些作風,村裏人都分勞動小隊。跟小逍說話的是他們三隊的隊長張大爺。
“嗯,張大爺看到我爸媽了嗎?”
“哦,你爸媽就在那邊,現在快跑過去的話,還能趕上他們。就你自己來的啊?”
“不是,還有我妹,還有堂弟。他們兩個在下麵。”
林逍在外人眼中很乖巧,她指了指下麵的兩人,然後還朝著下麵喊了一句,“小遙,爸媽在那邊,趁著他們還沒走快點過去。”
“知道了!”林遙大聲的回應了一句,林森更是迫不及待的朝著前方跑了起來。
等著他們沿著坡體往上攀爬的時候,正要轉移陣地的林爸爸看到了他們三個小家夥的影子,林逍他倒沒有很在意,倒是沿著土坡踩著玉米稈往上爬的另外兩個孩子讓他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要從那裏過來,那裏有一口……”
林爸爸的這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兒隻剩下半截身子,掉到井裏之前還不忘用力推了林森一把,還以為正巧站在小路邊的林逍能夠拉住他,可是沒想到林逍什麼動作都沒有,眼睜睜看著林森跟著一起掉到了這口廢棄的井中。
等到林爸爸跑過來,兩個孩子都已經調到了井裏麵了。他一臉的緊張,一邊拉著林逍推到安全地帶,還不忘責備他,他知道如果林逍拉住小森的話,小森不會跟著掉進去。“林逍為什麼沒有拉住小森?!”
沒想到林爸爸的話剛說完,林逍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我看到妹妹不見了嚇到了,沒有反應過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爸~~~”
“好了好了,你站遠一點,這井時間太久了也不知道井口到底有多大。”
林爸爸試探著走上前,許多一起在田間幹活的鄉親們目睹了這一幕也紛紛趕過來,之前這裏下了幾場不小的雨,也不知道這井裏有沒有水?
“小遙?小森?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
林爸爸找到了井口的大概位置,清理了覆蓋在上麵的玉米稈,井太深了,他看不到兩個孩子的影子,也沒有聽到哭聲,心一下子懸到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