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正是寒冬。
這年,我和老二自廣東回來後,修繕改建了一下家中房屋,雖說每日種地耕田,但在這方麵我跟老二都有些懶散,都是日上三竿才起。
村民們都說我與老二上外麵掙了錢,有錢了,瀟灑了,天天睡懶覺。
其實,我和老二這是無聊給鬧的!
生活沒有激情,整天跟田地打交道,日子過得千篇一律,這太煎熬了。
老二是個閑不住的人,整日一得空,就拉著朋友喝大酒,醉倒了就蒙頭大睡,倒也快活。
我呢,不喜喝酒,都宅在家裏,一閑下來,就研究老二的爺爺給我那本書。
這期間,我還寫過信給沈凝香,倒不是我對這女的有意思,我看這本書吧,好多字都不認得,這一看得投入,很多方麵弄不明白,心中實在難受。我便將這書裏所有的不認得的字打亂了順序全抄在信上,請這沈凝香幫我翻譯翻譯。足足抄了好幾頁,我托人將信捎到縣城,再寄去廣東。
我是九月份寄的信,足足等了三個月才收到回信,回信有兩封,一封是她給我的譯文,一封是寫給我的。要不說人家是考古學家,做起事來有零有整的。
不過,我卻覺得,沈凝香這是資本主義的做派,不就有倆錢麼?用得著分兩個信封嗎?信封不要錢?郵票不要錢的?
哎,我也隻是酸幾句,說實話,人家能回信我還是非常高興的。
先不說那譯文,沈凝香寫給我那封信裏,一半先是寒暄問候,然後就是一頓猜疑抱怨了。
她信中說:“我收到才知道你尊姓大名,咱們說有交情也算不上,你就敢給我寫信,還寫這麼一大堆,剛收到信那會兒,我掂著厚厚的信封,還以為誰給我寄錢呢!說真的,自從收了你們那青瓷碗,我生活裏就多了許多煩惱,當然,這不是你們帶來的,我祖父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姓廖那家人我也找到了,我祖父收藏這些文物來路不正,是我沈家對不起你們。但是,就像你那天說的,時過境遷,很多事情現在根本追究不了了。
我所在的考古隊剛跟組織申報了一個研究課題,就是有關西南境內一些古文化的研究。我們明年開春會到那邊去,沒想到你先給我寫了信!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請我翻譯這些古字,我是幹這一行的,我猜這些文字應該是你從某樣或者某幾樣文物上抄下來的吧?順序還打亂了,你可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們國家對文物保護是有相關立法的,我祖父那一代,沒有這些法律約束,現在可不一樣了!
這些古字每個朝代的都有一些,我知道的都給你翻譯在另外一封信上了。
如果你給我的地址是真的,明年我們可能真的會見麵的……”
沈凝香的信讓我頗為吃驚,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她的猜測往往很準確,竟然知道我打亂了那些古字的順序。
我對照著那些古字譯文,開始研究老二的爺爺留下那本書。
看不懂不知其重要,看懂了我才明白為何老二的爺爺將此書視為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