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燁就像一隻下山的猛虎一般衝進了這座石房,他的雙目如電般在屋中搜尋,此刻他的眼中隻有芷君,一心也隻想找到芷君。
終於,在房間西北角落的一根柱子上,芷君正被綁在那裏,此刻她早就昏迷不醒,周身都已濕透。
“芷君!”華燁痛惜地大喊一聲,幾步就奔了過來,用手中的匕首,三下兩下就將綁著芷君的繩索斬斷,隨後便心疼不已地將芷君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芷君的身體已經冰冷,鼻息間更是毫無氣息。
“芷君!”華燁又是一聲悲痛的吼叫,直震得石房在這一刻就要倒塌。
海瀾呆呆地站在華燁的身後。她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地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芷君對於華燁竟然是如此重要,此刻的華燁,兩眼冒血,臉色蒼白,仿佛就是一頭隨時要攻擊過來的猛獸。
她很後悔,非常後悔,如果知道是眼下的這般情形,她寧可不讓芷君死,或許她們共侍一夫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太晚了。她殺了芷君的同時,也殺死了華燁,更同時殺死了自己。
華燁木木地將芷君抱了起來,忽然一個壯漢衝了過來,二話不說,對著華燁就掄起了鞭子,口中還不斷地怒罵著:“我讓你傷害海瀾!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蘇猛!你給我住手!”海瀾沒有料到這個蘇猛會一下子跳出來襲擊華燁,這個蘇猛也算是族中數一數二的傑出男子,是海瀾一直的追隨者和愛慕者。
華燁兩眼呆滯,隻抱著芷君往前走,既不躲閃,也不還手,任由蘇猛的鞭子劈頭蓋臉的打在自己的肩上,頭上,甚至臉上。但他卻下意識地低下頭,用自己的肉身後背死死地護著芷君,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你給我住手!蘇猛,你到底聽沒聽到!”海瀾見蘇猛並不住手,氣得暴跳如雷。
可那蘇猛卻也像魔障了一般,平日對她言聽計從,此刻卻將她的話置若罔聞。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鞭子抽打在華燁的額頭,這一鞭力度很大,華燁那飽滿好看的額頭上立刻現出一道深而長的血痕。
“啊!我要殺了你!你竟敢打我的華燁。”蘇猛的這一舉徹底激怒了海瀾,她立刻像一頭暴怒的小獅子衝了過來,對著蘇猛拳打腳踢。
而華燁此刻仿佛對眼前的一切置若罔聞,他依然緊緊地抱著芷君往前走,不知該走向何處。
蘇猛終於不得不停下了對華燁的鞭打,他跪倒在地上,一個堂堂的男子竟然淚如雨下,他悲號道:“海瀾,你這是何苦?那個男人是不會娶你的,他更不可能愛你,不如讓我殺了他!”
“住嘴!”海瀾的雙眸也在這頃刻間布滿了血絲,她對著蘇猛狂躁地怒吼著。
這時,院子裏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族長也來了,還有朱統領,趙軍師等,都齊齊地圍了過來。
華燁的瞳仁裏,一下子聚集了那麼多的人,隻使得他明白了當下的處境。
可是懷裏的芷君依然是那麼冰冷,毫無生命的氣息。但他卻怎麼也無法相信,芷君就這樣離自己而去。她那麼聰明,她那麼堅強,上次被秦姑姑如此殘酷折磨,都再次意誌昂揚地活了過來,所以這一次,她也一定會戰勝自己的身體極限的。
忽地,華燁頭腦中靈光一閃。既然芷君自己沒有氣息了,那他不是可以用自己的氣息度給她嗎?想到這裏,他連忙半跪下來,對著芷君毫不猶豫地就嘴對嘴吹起氣來。
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溫柔潤柔軟的唇觸及到芷君的唇依然是冰冷的,他的心不由再次低沉下來。
周圍的人就這麼看著,都有些茫然無措。
“你這樣是不行的,她一定是嗆了水,得讓她把灌進去的水吐出來才行。”子剛忽然一步跨了過來,對著華燁大叫著。
“這……該如何弄?”華燁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他。
“我來!”子剛說完,便將芷君攔腰抱起,隨即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背著芷君就狂跑起來。
眾人便也都木訥地跟在後麵追。
子剛一直跑了將近一千米,這才停了下來。
芷君果然哇哇地吐出了很多水。“快,你這會兒,再給她吹氣就成了。”子剛對著一直跟在身後的華燁說道。
“嗯。”華燁連忙抱著芷君,就含住了她的櫻唇。
此刻,芷君的肚子果然沒有先前那麼脹了,身體也溫熱了一些。華燁用力地對著她的唇吐氣,他真恨不得將自己的生命之源都統統地給芷君輸送過去。
海瀾依然那麼呆呆地看著,她的眼淚迷離了雙眼,她就擦下去,可是不多時就又迷離了雙眼。身旁的蘇猛,一直像個忠實的奴仆般跟隨著她,盡管他的臉上已有兩道被她抓破的血痕。
族長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由重重地搖搖頭。他沒有想到,女兒這一次竟然可以愛得如此瘋狂,更為了愛的自私,做出了這樣慘絕人寰的事兒來。他不由埋怨起了族長夫人,族長夫人也隻好無奈地搖頭歎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隨著他們的趙軍師,心底忽地起了一個念頭。此時不正是襲擊華燁的最好時機嗎?
他拿出了一直揣在懷中的袖箭,對著華燁的後背就射了過去。
“嗖——”隨著一聲響,一支袖箭帶著凜冽的風聲就奔著華燁的後心而去。
華燁此刻在專心救護芷君根本就無法注意到有人要暗算自己。
“不要呀!”然而這聲動靜卻是驚動了離華燁不遠的海瀾,眼看著那支袖箭就要射向華燁,她便騰空跳起來朝著華燁就撲了過去。
隻聽一聲悶響,她在抓住華燁肩膀的同時,那支袖箭也射進了她的左肩膀處。
“海瀾!”蘇猛、族長和族長夫人同時大叫起來,一起奔著海瀾而來。
蘇猛首先扶住了海瀾搖搖欲墜的身體,悲痛地吼道:“海瀾,你這是何苦呢?”
“瀾兒。”族長夫人已經開始嚶嚶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