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秀女們吃飯的地方在鍾秀宮前方的祥和殿,這個大殿的院落當中有一個戲台,適逢節日的時候,宮中也會請戲班子來唱戲,圍繞著戲台周圍搭建起了三層的角樓,那些後宮的妃嬪們都會坐在這角樓中看中央戲台上的表演。
上官明軒不是很喜歡看戲,故而自他登基以來,宮中很少看戲,天長日久的,這祥和殿也就有些荒蕪了。
這祥和殿的空場最大,是最適合秀女們走步學習宮中禮儀的,所以這次主管教習秀女規矩的嬤嬤就把祥和殿選為秀女們學習和吃飯的地方。
此時,秀女們已經陸續來到了祥和殿。在正堂之內,太監宮女們已經把飯食都準備妥當了,十六個秀女,八人開一桌,正好可以坐滿兩桌。
“芷君妹妹,人家都坐的差不多了,咱們也趕緊入座吧。”甄如玉拉著芷君的手,快步朝一張桌子走去。
就在姐妹二人剛要落座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女子走來快步搶先一步坐在那裏。
“喂,你怎能搶我的位置?”甄如玉有些不滿地說道,因為隻剩下兩個挨在一起的位子了,本來她想和芷君坐在此處的,卻被這個女子搶了先。
“誰說是你的位子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才剛進來,我先你一步,這個位子自然是我的。”那女子毫不客氣地說道。
“嗯,這個位子就是馮姐姐的位置。明明是馮姐姐先來的。”旁邊的一個秀女幫腔說道。
“你們……”甄如玉有些惱火,她真是不明白,這些秀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這麼一點的小事兒,她們也要鬥得雞犬不寧嗎?
“算了吧,姐姐,我們就分開坐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芷君知道那個搶位子的女子是的吏部尚書的千金——馮碧涵。她的父親也是三品官員,大概自認為身家背景並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要跟她們搶一下了。不僅如此,似乎太後對這個馮碧涵還有“款款佳人,怡然端莊”的讚譽,所以這個馮碧涵恐怕就更加得意了。
馮碧涵身邊的女子應是江城知府的女兒王佳琪,她的父親和馮碧涵的父親是至交,故而這個王佳琪自然會與馮碧涵一氣。
芷君心中不由覺得一片寒涼:這還沒有多久,這宮中的秀女們就都忙不迭地分成了派係。看來這爭鬥還隻是剛剛開始,以後還有得鬥呢。
這樣的生活是何其令她討厭,然而她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甄如玉見芷君如此說,便也不再堅持。二人隻好分開來坐。
甄如玉坐到了丁沫兒身邊,芷君坐到了蘇瑾容的身份。
隨即,嬤嬤又說了一些用膳時的規矩,隨即秀女們才開始舉著用餐。果然都是小心謹慎,循規蹈矩,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嗤笑了去。
諾大的飯廳內,隻聽到了碗筷的輕輕碰擊之聲,全不聞半點嬉笑之語。且所有的秀女都是儀態端莊,形容高雅。那教習嬤嬤看了,不由微微地點頭。
“琴妃娘娘到——”隨著太監的一聲通稟,眾秀女心中都是微微一震。
琴妃平白地來這裏做什麼呢?很多秀女都知道,這個琴妃明裏隻是個妃子,然而實際上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今日選秀陪著的那位皇後不過是個後宮之主的擺設罷了。
沈芙蓉第一個站起身來,恭敬地垂手站立。她心裏很清楚這個琴妃的厲害,如今她在眾秀女中也算是展露頭腳的,不知這個琴妃會對她如何看待,再加上方才良妃囑咐她的那一通話,她自然知道要小心謹慎,觀琴妃的眼色行事。
沈芙蓉都如此重視琴妃的到來,一派恭謹的態度,其他的秀女更是愈發不敢怠慢了。她們也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垂首等候琴妃的到來。
芷君心中微動,她能預感得到這個琴妃八成是衝著自己來的。
終於琴妃邁著嫋娜的步子走了進來,她高高揚起下巴,將這十幾個秀女統統掃視了一遍,見每個秀女都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心裏這才感到略微安慰一些。
“琴妃娘娘來了,你們怎麼還不見禮?”教習嬤嬤猛地想起,連忙提醒道。
“臣女等拜見琴妃娘娘,琴妃娘娘萬福金安。”眾秀女這才連忙跪地請安。
“罷了,都起來吧。”琴妃儀態傲然地擺擺手。
“多謝琴妃娘娘。”秀女們道謝後,緩緩起身。
“都抬起頭來。”秀女們剛起身,琴妃那頗具威嚴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秀女們不敢怠慢,連忙微微抬起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