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 皇上駕到(1 / 3)

那個身影雖然離芷君那麼遠,但她卻可以毫不懷疑地斷定那就是那心心念著的人兒——華燁。

此刻,她的心劇烈地跳著,就像踹進去了一頭小花鹿,就在剛進宮的那個晚上,她就曾經無比希冀著能碰到華燁,那麼希冀著,然而又那麼害怕著。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見到華燁後,又該說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昨晚,她更是夢到了華燁。

在夢中,華燁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他火熱的唇在她的額頭,臉頰上印上他綿綿的相思和愛意。

現在,她終於見到華燁了,他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深情地望著她。

“小姐,您坐好,我們要回去啦!”玲兒一邊說著一邊把芷君放在了木椅上。

“你看,那邊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好像一直在看著咱們小姐呢!”翠兒卻拉了玲兒一把說道。

“喲,可不是麼,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咱們小姐呢,翠兒,你看,這位公子為何長得如此好看呢?仿佛就是畫裏的人走出來的似的。”玲兒和翠兒自習練射箭,這眼力自然是非比尋常,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也將華燁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噓——別瞎說了,你看小姐似乎有些不開心呢。”玲兒看了一眼芷君的麵容,說道。

“綿綿相思何其長,日日盼君不見君,今日見君心煎熬,此情深深不見底。”芷君就那麼默默地坐在木椅之上,心中像是泛起了層層的浪濤。此時此刻,她才明白,最為痛苦的並不是不能相見,而是近在咫尺,卻隻能這樣默然相對。慢慢的,一股酸澀從心頭湧上了眼底,一股晶瑩的東西充盈了她的眼眶。

在另一方,華燁就那麼呆呆地望著心中念了千百次的人兒,那個刻在心上幾輩子都揮之不去的人兒,明明不過是十幾步的路,然而此刻卻那麼橫亙在麵前,如同有十萬八千裏之長。原來相戀人的距離,並不是如日常的距離來計算的。

前日,聽到秀女門都到鍾秀宮備選,他這心中就像長了草一般,無奈,一來學業繁忙,二來鍾秀宮周圍也是戒備森嚴的,他若去了,讓一些別有用心地人看了,便會生出事端來。

與鍾秀宮相比,祥和殿相對寬鬆了很多。當晚,知道芷君她們下榻祥和殿,他就想來悄悄地找芷君,可是皇後又因為一些瑣事絆住了他的腳步。他一夜未眠,都在思念芷君的相思中度過。次日一早,便傳來了芷君腳被蛇咬傷的消息,他心急如焚,連功課都無心去做,弄得先生很是不解。終究,他還是找了個借口跑到了這裏來。

此刻,心上的人兒就在不遠處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他多麼想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他多麼想親口問問她,腿上的傷還疼不疼?他更想親自為她的傷口換藥,他更想……

無窮無盡的思念,無窮無盡的願望,然而他此刻卻一個願望也無法達成,除了像個木樁一般地呆呆站立,竟毫無辦法。

就這樣,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兒,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就這麼遙遙相望,那彼此濃濃的思念,那火熱的相思之情,隻能通過空間來做無形的傳遞,若是能有一輛馬車來承載二人的深情的話,恐怕要將這輛馬車統統裝滿了。

遠遠地,芷君似乎看到華燁的嘴型在動,他仿佛在說:“我想你,我愛你。”隨即她釋然地笑了,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旋即快速地抬起手,朝著華燁用力地揮了揮,隨後,便斬釘截鐵地對翠兒和玲兒吩咐道:“快,抬我回去吧!”

“啊?”玲兒和翠兒還沒有弄明白,呆呆地發愣。

“我說,快些抬我回去吧。”芷君隻好重複了一遍。

芷君心中清楚,在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她和華燁隻要稍有不慎,就會受人以口舌,所以,除了努力地壓製心頭的激情以外,他們別無他法。

“哦,好的。”玲兒和翠兒連忙答應著,抬起了芷君就疾步離開了。

華燁站在原處依然沒有動,他的神智早就伸出千萬隻腳去追逐芷君的腳步了,而他的人就那麼定定地站在那裏。他也很清楚,這是考驗的剛剛開始。此後,他和芷君不知要麵臨多少這樣的局麵,或許這還是最好的一種情況,最起碼他們能夠彼此相望,日後還不知要麵臨怎樣嚴峻的情況呢?若此時不收斂自己的心性,待到那時,又如何都收製得住呢?

知道芷君走得再也看不到身影,他才心情悵然地默默地往回走,皇後的朝鳳宮距離這裏不過是一炷香的路,來時覺得那麼的短暫,而去時卻覺得無比地漫長。

在甬道旁的一棵高大的雲鬆之後,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睛始終如尖刀一般釘在華燁的身上,華燁漸漸走過來,又走過了這棵大樹,他那一雙眼睛寒芒更加的凜冽,那徹骨的寒冷,仿佛要在一瞬間就把華燁凍僵。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名碩。

兩個相愛的人在見麵的時候,她們的視覺和感覺總會不那麼靈敏,其實華燁剛到祥和殿門口,上官名碩就來了。因為他耐不住對芷君的強烈思念。半年多沒有見到她了,那纏綿的相思仿佛被深藏在內心的深處,而昨日的見麵無疑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他對她相思的大門,那炙熱的情感一下子就如雨後的春筍一般狂熱地瘋長起來。這成長的速度已經達到了讓他不能控製的地步。於是今日,他便尋了個借口,又進宮來了。

在這半年多來,他一直找機會在上官明軒身邊顯孝順表忠心,弄得上官明軒愈發對他疼愛,心中又因著上官名碩為他免除了後患,母妃為他而死的原因,在很多的事情上都對上官名碩加以偏頗。故而,上官名碩便愈發地如魚得水了。

華燁屢屢受到了壓製,但很明白決不能說什麼,因為他任何的言語,隻會讓上官明軒認為他是在和上官名碩爭風吃醋,所以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靜靜地接受,期望時間來讓上官明軒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