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 洞房(1 / 3)

上官明軒英俊的臉上掛著甜美迷人的笑意,今日對鏡整裝,他也不禁為自己的絕美容貌所傾倒。貌比潘安,不遜宋玉,這些話自從自己成年之後,不知身邊的多少人讚歎過,然而他從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大丈夫雖不能開天辟地,但也要闖出自己的一番乾坤,方不枉來世上這一遭,而徒有美麗皮囊,無異於精美的擺設——花瓶。

所以他三十多歲以前,活著的中心都是國家和權力,事實證明,他的確有經天緯地之才,治國安民之略。在他的治理和統治下,大宛正以蒸蒸日上的之姿屹立於中原廣袤而富庶的地帶,他堪稱一代明君,曠世的奇才。然而他的感情世界卻始終是空缺而遺憾的,雖然從當英王到登基為帝,他的身邊從未缺過女人,但那些女人不過都是玩物罷了,他從沒有對待哪個女子如此地用心過,他也從沒有如此真心實意地愛過哪個女子,如今他的心終究找到了歸屬——他的心是屬於芷君的。

自從愛上芷君的那一刻,他就開始注意自己的容顏了,每日早上對鏡不斷地審視自己,並問高公公,自己看上去多大年紀。高公公每次都含笑答道:“皇上年輕的很,就像弱冠少年一般。”高公公的話雖有誇張奉承的意味,但水分卻是不大的。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上官明軒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這也是為何後宮的女人都為他如此著迷的最主要原因。這是上天珍愛他的地方,終日操勞於國事,卻並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些許的歲月痕跡。以至於,他和上官名碩站在一處,總讓人以為是一對兄弟。

今日,他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了。自己這求愛之路,雖稱不上凶險但也稱得上坎坷了,須知他身為一國之君,也多有不得已之處,但好在一切都順利地通過了,此刻他的心也如毛頭小子一般的雀躍欣喜。

而芷君卻與他恰恰相反,方才那每一項行禮,都讓她幾乎窒息,若不是玲兒和翠兒在一旁鼎力相助,她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上。

這一刻,芷君才明白,原來自己遠不如想象得堅強,這違心的背叛華燁的婚禮,讓她堅持下來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然而“共入洞房”那句話對於她來說才更像是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她的一隻手被上官明軒牢牢地抓住手中,另一隻卻緊緊抓著腰間的荷包。

外人不知,隻道是新娘子心中緊張羞澀,須知,那個荷包裏裝著的是她那救命的藥粉。

洞房布置在乾清宮上官明軒的臥房之內,為了新房的布置,上官明軒可謂也是絞盡腦汁,集思廣益,最終才布置成這種溫馨綺麗的模樣,主體的布置都用了大紅色,凸顯新婚的吉祥喜慶,在一些細節的裝飾之處,都用了芷君喜歡的粉紅色,處處彰顯著他對芷君的在乎和愛意。

“芷君坐。”上官明軒將芷君扶到了新婚鴛鴦床上坐好,床上鋪滿了棗栗子,寓意早立子。早有多個兒子的上官明軒,內心深處更為迫切想得到的卻是他和芷君的孩子。

“等會兒,我把這些棗栗子往旁邊撥一撥,以免咯到你。”上官明軒細致地說道。

“多謝皇上。”芷君緩緩說道,聲音有些喑啞,想來是在花轎中哭過的結果。

“芷君,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呢?現在我們是夫妻了,這是我們的洞房,我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夫君。”隨即上官明軒就靜靜地站在那裏,耐心地等待著。

他十八歲那年和皇後成親,也曾經入過一次洞房。但那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打敗太子和其他皇子,謀得皇位,以至於婚禮到底都進行了什麼,他腦海中都是空白一片,加上皇後本就生得平淡乏味,那樣的婚禮對於他這個容貌絕美的男子來說,無疑也是殘酷的。

而今天,他卻將自己的身心都融入到了婚禮的每個細節中去,無比享受著這每一個細節,而此刻他最期待的便是芷君那聲令他夢寐以求的呼喚了。

“夫——”芷君紅唇微翹發出了那個‘夫’字,然而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後麵的那個字卻如何也發不出來了。她的左手不由將那腰間的荷包抓得更緊,右手則將紅色的百褶石榴裙揉搓成一團一團。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上官明軒熱辣辣的心正一寸寸地變冷。

“皇上,臣妾羞怯,這兩個字,實在叫不出口,還請皇上恕罪——”無奈之下,芷君隻好跪在了地上。

最看不得就是芷君這般,上官明軒幾乎想也不想地就把芷君攙扶起來,讓她重新回到床榻上做好,輕聲道:“芷君,咱們不急,慢慢來,好嗎?”

他輕柔如水的聲音讓芷君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了些許,她不禁歉然道:“皇上,對不起。”

“你呀,怎麼還說這些?”上官明軒輕嗔道,也在芷君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的心中洋溢著對芷君的無盡寵愛。

“皇上……”芷君一時哽咽中了,心中五味雜陳,她的心中若是沒有先到的華燁,若是沒有家族被滿門抄斬的陰霾,此刻的她該是多麼的幸福呀。

上官明軒對待其他妃子的淡薄,她是看在眼中的,然而此刻他的溫情拳拳,情誼濃濃,簡直與平素的他判若兩人,不,說句公道的話,自從她在禦前服侍的時候,上官明軒就已經展現出了對她無比溫情的一麵,今日他不過是作為夫君愈發溫情了就是。

“好了,不要說了,我不強求你叫我夫君,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反正我們夫妻二人有的是時間。”上官明軒拉過芷君那一雙還在緊張揉捏著荷包和裙子的雙手。

內心在不無遺憾地同時,又生出了無錫的憐惜:到底是自己太心急了,還是曾經做奴婢以及在掖庭中為奴的經曆,讓她如此懼怕我呢?總而言之,芷君過去受了太多的苦,那喪盡天良的秦姑姑,幾乎將她致死,當日若沒有華燁和德妃相救,我此刻恐怕就不能執她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