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你手上的傷好些了麼?不如我們坐上龍輦,讓太監們抬著我們回乾清宮吧!”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上官明軒見芷君還是默不作聲,便輕聲問道。在芷君的麵前,他的天子威儀總是會遁失,他對芷君說話也多少有些討好的意味。
“多謝陛下掛懷,我手上的傷已然沒有大礙,再換幾次藥就好了,反正自從進宮以後,我就屢次受傷,這早就稀鬆平常了。”芷君淡然道。
這樣的話無疑又觸痛了上官明軒,他明白芷君這時話裏有話,多少有些嗔怪上次她被蛇咬之事,那次的事,他已著人細查了,後宮之中怎麼可能會有蛇?是那兩日宮中用蛇做食材,可是禦膳房距離鍾秀宮很遠,那蛇怎麼可能跑到鍾秀宮去呢?經過一係列的盤問得知曾經有淑雲宮的一個太監跑到鍾秀宮說是琴妃想喝蛇膽,就拿回了一條。他旁敲側擊地問過琴妃,琴妃一口咬定,蛇膽她喝了,蛇皮也送出宮讓人做荷包去了。淑雲宮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眾口一致的說琴妃確實喝了蛇膽,有一個太監在斬殺那條蛇的時候,還被咬了一口。為此,還在他的麵前展示蛇傷。
於是,他便沒有再行追問。真相已然心知肚明,這件事就是琴妃指使的。再追查下去,隻會讓後宮和朝堂之上一團亂。娟妃和陳氏家族的勢力倒塌之後,劉氏和琴妃的勢力又崛起了,他現在並無能力製服劉氏一族,於是也隻好選擇息事寧人。對於這個,他也是覺得萬分愧對芷君的。
後來在妃嬪位分地冊封上,太後又跳出來要求,讓沈芙蓉的位分無論如何都要高出芷君幾分來,這也是他萬分不願的,思來想去的,隻好將她二人同時評為嬪,不過給沈芙蓉一個“祥”字的封號。正是因為這種愧疚之心,所以他才補給芷君一個婚禮,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新婚燕爾的芷君,今日就有遭到了琴妃一流的刁難,所以今日他迅速趕來,也為了煞一煞琴妃一流的威風,給芷君撐腰。可是現在,他明顯的感到,芷君並不是很滿意。
“芷君,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上官明軒拉住芷君,歉意地說道。
望著他那雙充滿歉意的眼睛,芷君心中略過一絲溫暖,他可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呀,他可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呀,可是在她的麵前,卻全無君王的架子,甚至能夠放下身價,連“朕”字都不用了。
“不,皇上,你不要這麼說,也是臣妾不好,是皇上獨獨給了臣妾那樣一個婚禮,後宮女子盼望陛下的甘露都如久旱的植物一般,可皇上卻如此偏袒臣妾,她們怎能不嫉妒呢?其實,琴妃姐姐也是一時之氣,若是我就任由她在我身上撒些氣出來,這事兒不了了,掌幾下嘴又能如何呢?可是臣妾總覺得丟的可是陛下的臉。”芷君柔聲說著。
“你說什麼?琴妃竟然要掌你的嘴?”上官明軒一把握住了芷君的手,下意識地看著她的臉頰。
“皇上放心,是皇上來得及時,琴妃並沒有得逞,隻是臣妾心中還像在打鼓一般。”芷君略顯委屈地低下頭去。
“芷君,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上官明軒一陣心疼,將芷君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皇上,有您這句話,臣妾就算再受天大的委屈,也心無所怨了。”芷君嫣然一笑。
這些善解人意的話語,讓上官明軒愈發覺得愧對芷君。其實芷君也是有意這麼說的,既然開啟了這艱險的後宮爭鬥,那麼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明確目的的,她要在上官明軒的心目中締造一個更為完美的形象,她現在除了上官明軒,無所依靠,上官明軒就是她打敗其他後宮女子的有力武器。
“芷君,你真是太仁善豁達了,琴妃呀,還有那個沈芙蓉,她們若都能有你一半兒的心思就好了。我也不會這麼撓頭了。”上官明軒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皇上,不要憂心,以後臣妾會幫助陛下打理後宮的。”芷君意有所指的說道。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好好想想,要不然就讓你先協助琴妃打理後宮?可是你和琴妃又過於刁蠻了些,你和她在一起,恐怕又會被她所傷……”
“皇上,這個倒不急,現在琴妃姐姐也在氣頭上,您這時若是撤了她的權,不是雪上加霜嗎?臣妾不過是個嬪而已,大宛宮規中所示,妃以下的女子是不能擁有打理六宮之權的。”芷君微微轉動明眸說道。隨即又是嫣然一笑。
這嫣然的笑容足以震撼了上官明軒的心靈,他動情地說道:“芷君,你真美,你真是上天派給我的仙女。”
“陛下,看您說的。”芷君嬌羞地一笑。
上官明軒忍不住就靜靜地欣賞著,一直等到芷君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才意猶未盡地說道:“芷君,你別著急,我會想辦法晉升你的位分的,先升你為妃,慢慢地再上你坐到四大妃——賢妃的位置之上,慢慢地再升你為貴妃,以後再……”上官明軒滔滔不絕地說著,那眼神就像一個要討好大人的小孩子一般天真可愛。
或許誰都想象不到,大宛的至尊帝王在她的麵前,儼然就是這樣一幅孩提模樣。看來,人的兩麵性還是很強的。
其實,她自己何嚐又不是如此呢?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表情,不都是為了討好上官明軒,為了自己日後的後宮地位做基礎麼?當然最主要的也是為了華燁,她最終要幫助華燁奪得帝位。
“皇上,今日的政務繁忙嗎?”芷君被上官明軒這麼看得很不好意思,這樣的狀態實在太令她難受了,可是以後她在上官明軒麵前,始終是要帶著這假麵具的。
“唔,西北邊陲的一些外族總是在挑釁滋事。”上官明軒微微蹙起了眉頭。
“是臣妾讓皇上分心了,政務繁忙,卻還要想著來解救臣妾。”芷君又是充滿歉意地說道。
上官明軒忍不住將芷君摟得更緊,說道:“芷君,你怎能如此說呢?其實都是我不好,若是讓你的位分高一些,你也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這樣吧,你同我一起回乾清宮禦書房,還像以前那樣陪我批閱奏折,這樣我就不會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