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默然無語,不由讓德妃心中更是不安,她繼續說道:“皇後娘娘,您不要多想,自從把華燁過繼給您的那一天,我就隻當他是您的親生兒子,隻有您才能給他錦繡前程,華燁隻有和您在一起才能夠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可是,今日之事,娘娘也是看在眼裏的,這樣下去,可真不是個辦法呀,我實在擔心……”德妃說到此處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皇後一直靜靜地聽著,臉上依然不動聲色,但德妃說到此處,她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你就放心吧,本宮的眼睛裏是不揉沙子的。知子莫若母,他的那點心思,我豈能不知?華燁也真是太糊塗了,這萬裏山河,江山社稷與一個玉芷君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都拎不清,實在也讓本宮憂心。不過,本宮自有道理,你就放心吧。”
德妃聽皇後如此說,才稍稍放下心來,忍不住又問道:“皇後娘娘,不知您為華燁屬意的是哪家的姑娘?”
“菁暘公主,你以為如何?”皇後微微笑道。她不由回想起趙菁暘那聰明伶俐的麵容,以及她鶯鶯燕燕的聲音。
“皇後娘娘在上,請受菁暘一拜。”趙菁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身子低低地俯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皇後想起了她日前對自己的多有不敬之處,便靜默著沒有言語。
那趙菁暘卻也不惱,依然伏在地上恭謹地說道:“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所有女子效仿的楷模。隻是菁暘日前不懂事,對娘娘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今日菁暘帶來一大盒禮物,望娘娘笑納。”
說著,她身後的春紅便將禮單遞了上去。端陽接過來遞給了皇後。皇後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龍眼大東珠八串,夜明珠兩顆,八寶瓔珞四串,羊脂玉如意兩隻,紫晶四季平安擺設一對,金麒麟一對,赤金蕾絲鑲八寶步搖兩隻。另外還有上好蠶絲錦緞五十匹。”
拿著這份禮單,皇後不由覺得分外沉重。這些禮物足足抵得上她朝鳳宮寶庫中的一多半了。
當年她也是鍾鳴鼎食之家,富貴繁榮之鄉的出身,可是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她的幾個兄弟都很不成器,漸漸地便不受重用了。家道也日漸衰落了下去,若不是她不斷地接濟,恐怕早就坐吃山空。正因為她多次接濟娘家,故而手裏的財寶日漸稀少,這也是她把華燁牢牢抓在手中的緣故。
手頭不寬裕,也或多或少的造成了她在後宮爭鬥中不能保持足夠的底氣,可如今一個大財神送上如此多的財寶,實在令她欣喜不已。一時間,所有的前仇舊恨,她就都忘得幹幹淨淨。
卻說這個趙菁暘為何如此富有呢?前文說了,她的家族是對前朝和本朝都有恩的明陽公之家,後來趙菁暘的父母早逝,皇上體恤她年幼便把她接近了宮中。
她的叔父和兄長雖然沿襲了爵位,但無心政事,皇上便把為皇家采買的事務交給了她們趙家,她們趙家子孫便由此做起了生意,有了皇商的特權,萬事做起來自然愈發地得心應手,再加上他們很是善於經營,故而沒有多久,生意就做得愈發風生水起,財源大大廣進。
她的叔父和兄弟在發財之餘,都沒有忘記她這個侄女和妹妹,每到年節之時,便把奇珍異寶往她的手裏送。趙菁暘正好可以借花獻佛,把那些禮物送給了上官明軒,趙菁暘為人也很精明,她知道叔父兄弟們發了大財之後,便不滿足於隻收這些禮物了,她和自己的叔父說了,也想要一家店鋪來管轄。她叔父很是疼愛她,自然沒有不應允的,於是就把一家錢莊交給她管理。她呢,雇傭了幾個能幹的人去打理,她則隔斷時日就去錢莊看看。
皇商外加公主的身份,讓她的錢莊生意興隆,日進鬥金根本就不在話下。故而這些財寶對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哎呀,快快請起,菁暘呀,這不年不節的,你何必如此破費呢?”皇後親自扶起了趙菁暘,臉上早就樂開了花。
“哪裏,哪裏,此前,菁暘不懂事,又多受了那個娟妃的蒙蔽,對皇後娘娘多有不敬之處,還請娘娘不要見怪才是,這區區薄禮,隻是菁暘的賠罪之禮,菁暘另有要事相求,若是娘娘能夠答應,那菁暘自是感激不盡,另有大禮相送。”趙菁暘見皇後滿臉堆笑,不由在心中暗暗得意:這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