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贏了,就請你放開她,永遠放開她!”
白曦宸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由近及遠,正在搏鬥的將士們,或慢或快,都漸漸的停止了正在搏鬥的動作,轉過身,回過頭,把目光都投向了這兩位天之驕子。
烏雲壓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鱗開。
白梓軒銀盔銀甲,迎著破曉的晨曦,讓人不敢逼視。
他的對麵,白曦宸端坐於白馬之上,獵獵紅袍張狂翻飛,朝霞,在他身上渡上一層金光,手中利劍寒光四射,令初陽因之見拙。
除去嗚咽的風聲,太極門前,沒有一絲聲響,沒有一個動作,寂靜之中一股濃濃的殺機,正一點一點重新彙聚。
雲容看著白曦宸,白曦宸則目不轉睛的看著白梓軒,而白梓軒最後卻收回與他對視的目光,最終重新看向雲容。
三人之間,明明是短短的瞬間,卻又似千年輪回。
突然,雲容整個人被攔腰抱起,雙腳騰空,轉瞬間已隨白梓軒齊齊落在了馬上。
“放開她,除非我死!”
雲容竭盡全力對著白梓軒大吼道:“放開我!”她看見白曦宸正用一種她從沒見過的眼神看著她。
裏麵有痛,有恨,又不忍,又憤怒,更有一種讓她心疼的淒涼。
他的目光漸漸的看向了遠處。雲容追著他看,此時寂靜的太極門前,身著褐色鎧甲的將士已經不足禦林軍與太子帶來的黑色鐵騎的五分之一。
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決絕之情,可是也依然奈何不了既定的乾坤。
此時,勝敗,已分。
他是她心中的暖玉,曾無數次慰籍她孤寒的心靈。
嗚咽的晨風中,他與她一聲紅衣遙相呼應,不過數丈之遙,卻像隔著忘川之遠。
這一次,她卻隻想下馬,將他摟在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俊美如謫仙一般的他,隻身屹立於天地之間。
雲容枉活十幾載,這一刻,從他的身上,才看到什麼叫做孤單。
雖然他的麵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臨危不懼的神態。可是她懂他,她明白他此刻的感受。
“曦宸,我們隻了蒼天,發過毒誓,我周雲容生亦與你同生,死亦與你同死。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不要相信……”
白曦宸淺淺一笑,寒光突閃,長劍如蛟龍一般向白梓軒襲來。
二馬錯蹬,鐵器碰撞,轉眼之間兩人你來我往已經戰在了一處。
雲容被白梓軒的一隻手緊緊的摟著,宛若護著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生命一樣。
他們兩個人仿佛是天生的對手,大戰百餘回合,仍舊不分勝負。
雲容哪裏還能忍得住,拔出了發間的金簪,向白梓軒的胸口插去。隔著鎧甲,雲容聽到了金屬插進皮肉的聲音。
他抓過她的手,一用力,金簪落地。白梓軒寒玉一般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雲容真懷疑她剛才用發簪刺向的是不是一具鮮活的血肉之軀。
雖然,傷口不深,可是白梓軒的胸口上還是慢慢滲出血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雲容的額頭上。
可就在這時,從深宮方向再次傳來腳步奔跑的聲音。聽聲音人數眾多,仿佛不下數百餘人。腳步聲中還夾雜著車輪的聲音。
眾人一抬頭,看見了皇後的鳳輦在數百餘金甲侍衛的簇擁下,慢慢停在了所有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