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恢複記憶的藥汁(1 / 2)

“雲姑娘,吃點東西吧!”一個宮娥端著一晚燕窩粥,小心翼翼的遞到雲容的麵前。

“我說了,我不吃,快給我拿走!”見這個宮娥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雲容使勁一推,哐的一聲,宮娥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

雲容還嫌不夠,索性連桌上幾盤精致的點心也都打翻在地。

宮娥暗自吐了吐舌頭,心道:這個雲姑娘可真是倔呀,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自從宮變之後,雲容便被太子帶回了東宮,一連三天都是住在太子的寢殿中。

從她來到這裏的那天開始,便不肯吃東西。此時她一個人在偌大的床榻上,雙臂抱膝,靜靜的坐著。

曦宸生死未知,她怎麼還能有心情吃得下東西?她隻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把曦宸怎麼樣了?他死,她絕不獨活,他生,她一定要找到他,陪在他的身邊。

那日太子與皇後的那些話,也擾亂了她的心緒,可是這些放在白曦宸的生死麵前,就都已經不再重要。

可令她不解的是,太子那日把他一路抱回了這裏,一連三日再也未曾露麵,這個太子都是不用睡覺的嗎?還是他故意將寢殿讓給了她,自己住到了別出去。

雲容心裏冷笑,後麵這個想法根本就不太可能。白梓軒沒有理由會那樣做。也許他正在策劃著另外什麼大陰謀也說不定。

“太子殿下駕到……”重重帷幔之外,宮人長聲誦傳,隨之便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白梓軒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床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床太大,她的身子越發顯得小得可憐。

雲容感覺到時,他已經挨著床沿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們說你這三天都沒有吃過東西?”沙啞的聲音代替了往日的清朗,雲容一抬頭,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覺呆住了。

麵前的這個天朝第一人,此時雙目之中布滿了血絲,下顎上略有著青青的痕跡,滿麵憔悴,似乎已經是疲憊至極。

可是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嘴角還是微微上揚著,似乎這一刻眸中還有一種滿足的喜色。

難道這三天他真的是日夜不眠嗎?

她正驚訝著,白梓軒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道:“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在朝堂的事今日總算能讓我略微喘口氣,不如從今日起,我便繼續教你讀書吧!”

雲容半張著小嘴,驚訝的看著他。這個太子莫不是在說笑吧?他累成這樣,更明知她此刻恨他入骨,他居然要給自己上課?

他難道是鐵人根本不需要休息,而且還過分自大,難道他肯教她就一定要學?

“太子殿下,你以為時至今日,你我還能坐在一起談詩論畫嗎?當初我肯讀書,不過是為了能嫁曦宸為妻,而如今他被你們害得生死未卜,我還學這些有什麼用處!”

雲容說得越來越激動,很快淚水便順著腮邊滑落下來:“告訴我曦宸在哪,他……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白梓軒沉默了一會,抬起手來,用手指輕輕的替她擦去眼角的的淚痕,指尖的力道很柔很柔,可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桎梏著她,使她絲毫動彈不得。

他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有一種極力隱忍的情愫,柔情卻也慢慢的從那裏流淌而出:“一個人行走於天地之間,怎能如此輕言生死,我曾經教你的,你怎麼一個字也沒有記下呢?”聲音很輕,口氣不辨喜怒,隻是有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

“一個人死並不難,但是大多數人,在絕望的時候,沒有選擇死,那是因為,他們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要活下來。”

“一個人死並不難,但是大多數人,在絕望的時候,沒有選擇死,那是因為,他們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要活下來。

他鬆開了雲容,站起身,自顧的蹲下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塊塊糕點,放回銀盤之中,口中念到: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複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遺穗,左臂懸弊筐。

聽其相顧言,聞者為悲傷。田家輸稅盡,拾此充饑腸。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

如今南澇北旱,每日八百裏急報送來的,除去叛軍的戰報,最多的便是各地的災情。

你隨我也曾遠赴涿州,親眼見到那些災民流離失所,缺衣少食,更在路邊親自救下了一個暈倒的路人。

這才短短數月,雲兒你怎麼就都不記得了呢?”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說話的時候用手指撫著自己的額角,分明就是疲憊至極,卻又不得不強打精神,心中似有萬般焦慮,卻又不得不故作輕鬆。分明是有斥責之意,卻不經意的溫柔間,像是哄孩子般耐下心來。

雲容一下子安靜了,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他把地上的點心全部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