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軒,微微一笑,一邊向屋內走去,一邊對她說:“慕容夫婦是你母親的故人,我想請他們為我們準備一場婚禮,你覺得明日如何?”
“明日嗎?”她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意,“明日這麼急呀?”抬頭看了看天色,雲容又道:“是不是太趕了?”
白梓軒抱著她的手臂,越發收緊用力,直箍得她微微有些發疼。
“雲兒,你真忍心這麼折磨我?”
雲容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忍不住嗬嗬一笑,把頭伏在了他的懷中。
與此同時,樊郡城外,一輪慘白的冷月高高升起,陰風呼嘯,屍橫遍野。
四下燃燒著的一堆堆明滅的火焰,驚起數隻寒鴉,直衝向天際。
蒼茫的天地間一片死寂。
涿州府內,白曦宸麵色慘白,躺在榻上,隨行的軍醫全部候在屏風之外,史玉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凝視著這張沉睡中的容顏。
與帳外一樣,這裏也是死一樣的寂靜。
良久良久,白曦宸輕咳幾聲,悠悠醒來。本來如水的雙眸,此時像永夜一般,沒有一絲光亮。
“太子殿下……”
史玉的手不住的顫抖,這一刻再也無法忍住,當著一眾人等,喜極而泣。
那一日,白曦宸親自率領三千精兵,功入陣中,奮力迎戰三天三夜。
直到一聲巨響從陣中傳出,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被生生的摘去了。
眼前的事實無疑不在告訴她。
陣破,人亡。
楚陌塵的天兵奇陣被破,可是從陣中卻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走出來。
接下來,便是更加驚心動魄的屠殺,兩軍陣前,刀兵相見。
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襄王帶兵奮力迎抗,直到,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白曦宸後,所有的將士,頃刻間軍心振奮。
一鼓作氣,打敗楚陌塵的軍隊,收複了樊郡城。
城內百姓,此時都在傳送著,太子如何神勇無比,親率神兵,攻破奇陣。致使城內十幾萬百姓,免遭屠城之禍。
可是隻有史玉知道,白曦宸如此之舉,真的隻是僅僅為了破陣嗎?
他的心智武學,她怎會不知。
若是他願意,怎會被困於陣中,落得那樣的情形?
他是不願意走出來,他是一心求死?
這些時日,史玉一直守著他。
親耳聽到,昏迷中的他一聲一聲的喚著那個女子的名字。
他的魂魄早就已經隨著那人而去。
什麼萬裏江山,於他而言,遠不及那女子的生死重要。
此時,他醒了,他又要怎樣呢?
“報……”
這時,從外麵走進一名將士,單膝跪在了襄王的近前:“啟稟王爺,楚陌塵於三日前在洛城登基,自稱北帝。國號:大興。
襄王冷笑一聲,擺手道:“下去吧!”
白曦宸自然已經將方才那人所言聽得一清二楚。
襄王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白曦宸,忍不住搖頭歎息。
他走到了白曦宸的榻前,單膝跪倒,口氣中竟是從來沒有過的虔誠恭順,他道:“太子殿下,無論你願不願意,這天下必定會迎來一場浩劫,楚陌塵如今已經傭兵稱帝。
接下來,必會有更大的戰亂降臨。
國不可一日無君,臣,懇請殿下,擇日返京繼承大統。
屆時四海之內百姓才能心有所歸。
而先皇後的靈位才能早日置入宗廟,接受天下人的朝拜。
“先皇後?”白曦宸微微閉上眼睛。知道襄王口中的先皇後,便是他的雲兒。
沒想到,此時的襄王竟會是如此的大度,隻是人已經死了,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很久很久,從他的口中微微的說出一句話來:“三日後回京。”
此話一出,屋內所有人齊齊跪倒,口尊吾皇萬歲萬萬歲。夜裏,月色滿地,清寒徹骨。
白曦宸從夢魘中醒來,他渾身僵硬,很久也無法動彈。夢中,他聽到了雲兒告訴他,她沒有死。
夢境是如此的清晰,讓他本來已經絕望的心,從新燃氣了希望。
不隻是夢是幻,他真的看到了雲兒走到了他的麵前,一伸手,那個溫軟的身體,已經被他真實的抱在了懷中。
“雲兒,是你嗎?”
“曦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