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白梓軒一貫隱忍,很少發怒,可是這一刻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雲兒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此刻才剛剛回到他的身邊,就有人膽敢製造謠言。
他已經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怒火,冷聲道:“馬上去查,是誰在背後搞鬼?”
雲容咬住嘴唇,靜靜的用手抵住窗前的八仙桌。她無法想像白梓軒知道她真實身份後的驚訝與震撼。
蕭逸之的話,每一個字,好像利刃一般,滑在她的心間。漠北人的彪悍上次在龍玉雪山的時候,她已經見識過了。
隻要是他們認準的事情,就很難改變。尤其這次西涼國的入侵,國仇家恨,已經深入他們的骨髓,他們若是知道她是西涼國的人,而且還是國主蕭訾煜的女兒,他們一定會為了這件事作出更加瘋狂的事情吧?
白梓軒已經很難了,而她的身份也一定會影響到他在漠北百姓中的威信。
就在她焦慮不安的時候,又聽秋百翔低聲道:“流言是今天上午傳來的,若是流言,這些百姓不會如此激動,末將已經派人去查過了,這些流言好像是……”
雲容的心一下子提上來,一種巨大的恐慌包圍著她。
可是那些讓她害怕的話還是從秋百翔的口中緩緩的道出:“殿下,那些流言好像是從西涼國的軍營中劉三出來的,說娘娘被囚時,曾經曆過滴血認親,很多人都在場。”
“哦?那他們有沒有說雲兒的父親是誰?”白梓軒的聲音裏透著不屑,顯然他根本不相信這些流言。
“沒有說過,不過漠北人都說娘娘的父親一定是西涼軍中的將軍,而娘娘此次回來,恐是西涼國派來的奸細。”
他們吵著要殿下出去,給他們一個答案,若是此事是真,說太子絕不能娶這樣的女人,更不能讓娘娘繼續留在漠北!”
外麵一下子沒有了聲音,一陣北風吹來,幹枯的樹枝劈啪作響。微微聲音,讓雲容的腦海一下子清明起來。
以前光惠帝向她描述過蕭訾煜這個人,他嬪妃無數,兒女若幹,可心中卻隻有江山社稷。
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統一天下的棋子。
而她不過是他失散多年的一個女兒,這下年來,毫無感情,甚至在滴血認親之前,隻有濃濃的恨意。
之前,她被白白曦宸帶走,蕭訾煜期盼著白梓軒帶兵攻打白曦宸,那樣他就可以有機可乘,可是白梓軒卻沒有就範。
蕭訾煜按兵不動,也是等,等著看到她最終的選擇。如今她選擇了同白梓軒在一起,所以蕭訾煜選擇在這個時候把流言放出來,使軍心不穩,人心動蕩。
這就是她的父親,她的身上流著他的血液,可是他卻一點生路也不留給她。
時至今日,她終究沒有逃過棋子的命運,她究竟應該怎麼辦?
“我去看看!”雲容聽到白梓軒說完這句話,舉步同秋百翔離開了。
白梓軒再次回到跨院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掌燈時分。
屋子裏擺好了酒菜,雲容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桌前,看著飯菜發呆。
這些日子以來,於逆境之中,她越發清減。一張俏臉上,仿佛隻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隨著她的呼吸輕輕的顫動,燭光下,投下兩扇陰影,格外靈動。
低著頭,領間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膚,凝脂如玉。小小的唇瓣上沒有任何口脂,卻瑩著一層水潤的光澤。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她微微的抬起頭,望向窗外的月色,眼中竟是比冷月還要清泠憔悴的痛楚。
這樣的她隻讓他想要疼惜到骨髓裏去,心裏一陣虛無。幾步走過去,把她摟在了懷中。
他一直記得,當初他與她在飛霞山中,她活潑俏皮的樣子,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這世上煩惱究竟是何物?每日裏純真的笑容,仿佛能溶化山間最寒冷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