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南疆皇宮正殿前站滿了大臣,清一色正統官服,個個低著頭雙手附在身體前麵,大片廣場鴉雀無聲。
殿內,流楓挑起窗帳勾了勾唇角,陽光照了照他臉角一側,流楓便鬆開手,窗帳落下微微搖晃。
“王爺,您不出去嗎?”洛飛在一旁站立,與流楓有三步之遠。
“她未來,不出去。”流楓鳳眸輕輕合了合,笑得淡然。
“王爺,您與雲小姐足有十日未說話了,恕屬下多事,莫不是雲小姐又要罰王爺?”洛飛探了探頭,眸光微動。
“未曾。我與她此次……僅是默契。”流楓鳳眸萃出一抹晃晃,溫暖人心。
洛飛縮了縮腦袋不再多問。
“你出去吧,我自己在這兒看著。”流楓擺擺手,坐到窗邊。
“是。”洛飛點頭,退出房子,暗自鬆了口氣。
近日來王爺不但與雲小姐無話,和他們這些人也是很少說話,若不是今日登基大典能見到雲千落,恐怕王爺的嘴角又得好幾日不見上揚。
微微歎了口氣,洛飛的目光落在遠處密密麻麻的殿前空地上。眸子眯了眯,淡漠的移開視線。
“午時到,登基典儀為禮,上承南疆曆代皇祖遺命,下載萬千南疆子民歸願。”不知從哪裏拖出一道細長的聲音,全場的氣氛又低沉了一些。
打頭的幾個老頭紛紛伸長脖子,希望在遠處其餘三國派來參加登基儀式的人裏見到西崇太子赫連皓。
可惜一眾人過去,都是些小蝦米,捧著禮單誠惶誠恐走過幾個老頭,頭也沒抬一下。
待全場再次穩定,大殿雙門緩緩開啟,花語身著宮內新製的女皇龍袍出門,陽光下一片金光閃耀,台下幾個好奇的人眼紛紛被灼,無奈下隻得低下頭不看。
花語眸子微抬,深邃的眸光一一掃過下麵烏壓壓的大臣,唇角含笑,尤其是目光觸及那幾個老頭,弧度更是加深了不少。
台下老頭頭皮發麻,連忙低下頭,身子又低了一分。
登基大典的儀式一項項過去,直到最後花語落與寶座之上,身上金衣與身下金椅子渾然天成之時,大殿二層闌珊內,隱約出現一抹暗紅色,遠處宮牆外圍著的民眾頓時放大了眸子,想著那邊一抹色彩死命看去。
花語見台下方才還低頭的官員瞬間一排一排抬起頭來,眸子一動便知道樓上站著的是誰。眸光微暗,花語抿起朱紅雙唇。
是她自己為了登基選擇在自己頭上安插了一個女子,她怨不得誰。
“法師!那是法師!”下麵官員中間傳出一聲驚呼,頓時廣場上人聲鼎沸討論讚歎炸成一鍋。
一旁偏殿的門緩緩開啟,一抹白色從中淺淺走出,隱與一旁涼亭之上鳳眸望向二樓欄柵,眸光柔和且暖如春水。
“法師萬歲!”下麵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慢慢的官員中喊成一片,而後宮外也隱隱傳來了附和之聲,南疆京城上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高呼。
二樓,雲千落有些無奈,她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出來,單單是暗紅色的發飾便讓他們高呼聲不斷,可想而知如急忙花語得是怎樣一副愁苦之相。
損人不利己,這都是那個女人自找的。
微微歎氣,雲千落扶了扶臉上銀製麵具,向後退了一步,最後一抹暗紅也消失在欄柵之後,她作為法師自然不能在南疆人民麵前過多露麵。如今看在花語的麵子上,露麵小片刻已經是極大的恩賜。
雲千落退進閣樓,一手捂著麵具下了樓梯,又直接走到一旁的偏殿,拐到後院閃身走進一旁的長公主寢殿。
進門後,雲千落連扯帶拽將身上的衣服胡亂扯下來,理了理裏麵藍色長裙,看了一眼地上散開的一片,抿唇將法師的衣服塞到一旁包袱裏,輕輕咳嗽兩聲,便出門直奔一旁的涼亭內。
雲千落伸手拉上曉月,看了一眼前麵依舊望著二樓出神的流楓,轉身奔向自己的院子。
曉月被雲千落猛地一把拽住,半晌才回過神來。
“小姐,為何不叫王爺啊!”曉月跟著雲千落跑了一陣,回頭看了看涼亭上仿若無人色一主一仆,臉色微變。莫不是小姐又想與王爺搞什麼名堂?
“你先跟我回院子,路上人多眼雜,不便與你多說。你隻要記得我是從流楓寢殿回來的就好。”雲千落拉著曉月,腳步不曾慢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