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卓司翰的住處門口,不知為何兩人的腳步越發遲緩起來,好像走不動了。
我有點急了,這關鍵時候可不能掉鏈子啊,於是問他們怎麼了,怎麼拖拖拉拉的。
宿管阿姨滿頭大汗,卓司翰也緊鎖眉頭好像很累的樣子,我心裏沒來由一驚,隱隱感到空氣中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
宿管阿姨和卓司翰對視了一眼,朝我招招手,我連忙湊到她麵前,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水孩子的力量已經蔓延出來了,我們無法靠近了,唯有靠你了。”
我愣了愣,脫口而出我,我害怕啊,我真的害怕。
宿管阿姨費勁兒擠出一個笑容,特麼真難看,比哭還難看呢。
“傻丫頭,害怕是最無用的表現,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你都得上,硬著頭皮上。
你很像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了退路,再無歲月可回頭了。”
我傻乎乎看著她,這番話在心裏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似乎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是啊,我的宿命使然,從來不由我選擇半分,隻有默然承受的份兒。
悲哀,想想真是悲哀,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你進去抱住水孩子,把血塗在她的腦門上,就能震懾住她的魂魄,然後把她抱出來,抱到亂墳崗!”
亂墳崗?!
我擦,這哪兒有亂墳崗啊,我哪有力氣抱著她走那麼遠的路,慢慢尋找啊?
這會兒卓司翰開口了,“那個,亂墳崗,你不是去過嗎?”
我這才想起來了,他說的是展小雨的衣冠塚所在地,那兒有一個巨大的亂墳崗,我去過好幾回呢。
“可是,我,我背不動她啊。”
特麼,我又不是大力士,背一個成年人走那麼遠的路,怎麼可能?
“滴血在她額頭上,她就切換成了水孩子體質,隻有十多二十斤,你應該背得動。”
我這才放心下來,進去之前再三確定,她會不會反抗,會不會弄傷我。
直到他們再三肯定,不住點頭,我才壯著膽子緩緩推開了門。
額,漆黑一片,隻有搖搖曳曳的燭光。
那個水孩子居然對鏡貼花黃,燭光下梳頭,還在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
嗬嗬,還挺有閑情雅致的。
她似乎看見了我,梳頭的動作頓了頓,接著轉身朝我甜甜笑了笑,小姐姐,你來了啊?
我愣了愣,連忙擠出一抹笑容,她很是熱情拉我坐下,問我會不會梳髒辮。
想了想我湊到她耳邊說,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幫你,找你哥哥……
她騰地站起來了,回身看著我,眼神裏似乎有東西在緩緩流動著。
“我哥,你有他的消息了嗎?”
“有你在,就能找到!”
“我?不行,我的命格已經發生改變了,和哥哥已經沒有了感應,靠血脈尋找這招行不通的。”
沒想到她竟然輕易看出了我的企圖,一開口就打破了我的希冀,就像大冬天一盆水從頭澆到腳整個兒一透心涼啊。
“不過呢,這些天我倒想起了一些往事,也記起來了自己的名字。”
我點點頭,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我叫蘇曼,我哥哥叫蘇一,那年春暖花開,哥哥帶著我去江邊玩,那兒新建了一座大橋。
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長,那麼雄偉的橋,心裏說不出的高興,蹦蹦跳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