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立在車門邊,回過頭來,低頭看著車子裏小詩,滿臉的驚喜,呆立在原地,腳下不懂得移步,也不會上車。
小詩又大聲地喊了一聲:“快點上車。”
那人終於從驚喜中醒悟了過來,慌忙地抬步上車。那人手裏還拿著一根黃竹棍,慌亂中,人是上車了,竹棍卻卡在了車門外麵,使得車門關不了,眼看著狗崽就要追攆上來了,小詩又喊道:“把竹棍丟了。”
那人並不聽小詩的話,繼續左拉右扯地調整角度把竹棍弄上車,竹棍終於弄上車了,就以為是解除了危險,忘乎所以地笑了起來,還笑得舒心暢氣的,連車門也忘記去關了。小詩又急切地喊道:“快點關門,快點關門。”
那人終於意識到危險還沒有解除,就聽話地急忙地用力地咚地一聲,把車門關上了。在車門咚地關上那一刻,狗崽們也追攆上來了,可進不了車廂,隻能望門興歎。
那狗崽們越聚越多了,它們圍著寶馬車在轉圈,一條狗崽對著寶馬車犬叫,便引來眾狗崽一起對寶馬車的犬叫,一時之間,犬聲雷動,那份激情那份認真的樣子,仿佛是在聲討寶馬車,又如同是向寶馬車做彙報演出。
小詩象一位大領導在檢閱隊伍,高昂地舉起一個手掌,對著外麵的狗崽們揮手致意。小詩又突然感覺不對頭,向狗崽們揮手致意,不就如同是以狗為伍了嗎?自己這個領導當得再大,也都還是狗領導。
小詩即刻轉變了臉色,再次昂起了高貴的頭顱,凶起了臉,用挑釁的蔑視的眼光盯看著狗崽們,又舉起有力的巴掌,隨時要扇打在狗臉上。
狗崽們感受到了小詩那挑釁的蔑視的眼光,還有那隨時要扇打狗臉的巴掌,便個個都變得狂躁不已,它們先是圍著寶馬車在轉圈,有一條狗崽跳躍到了車頂之上,跟著就有許多狗崽乒乒乓乓地跳躍到車頂和引擎蓋上,車頂和引擎蓋站立不下了,其他的狗崽就在車車後車左車右,一陣亂叫亂跳亂爬,它們都把兩隻前爪趴在車窗玻璃上,把狗臉貼緊在窗玻璃上,從外麵往車廂裏盯看,一雙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凶光畢露,一張張嘴巴開裂得大大的,呲牙露齒,如一頭頭想吃人肉的惡狼。
小詩看著狗眼,如詩如歌地朗誦道:“狗眼再凶,也隻是狗的眼,人才是主人啊!”。
小詩又笑道:“不跟你們玩了。”
小詩說完,就按響了喇叭,把寶馬車緩緩地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