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手拿遙控器按了一下車門鎖,又搶先上前去把車門打開。
阿貓阿狗跟著上前,原來東倒西歪的醉步,此時也走得方方正正了起來。
阿貓阿狗把莫老板從車廂裏攙扶出來,又用四條粗壯的手臂,組成了一個躺椅,叫莫老板舒舒服服地仰躺在上麵,再同步地向堂屋走去,細心而周到,恭敬而真誠。莫老板在他們兄弟倆粗手粗腳的嗬護中,可以睡著很安穩,可以睡得很踏實,不用擔心碰著磕著,更不用緊張會跌落到地麵上。
小詩看著阿貓阿狗的一舉一動,在這一刻都被感動了,這兩個粗手粗腳的外甥,好象天生就是舅舅的有緣之人,為了這一次,為了這一刻,為了睡著了的舅舅而生,或許,這就是生活中的詩意吧!這圍觀上來的人群,更把這詩意烘托閃閃發光。
生活中到處都充滿著詩意,缺乏的是發現詩意的眼睛,小詩想到這裏,笑了。
“慢——”
人群裏,有一個聲音喊道。大家循音看去,發現喊話的人是瘦子哥。阿貓阿狗也停下了腳步,奇怪地看著瘦子哥,等待著瘦子哥的指示。瘦子哥走到莫老板的麵前,低下頭,在莫老板的額頭上仔細地瞧了又瞧,然後大聲地喊道:
“莫老板的額頭上有血跡。”
這猶如是一聲炸雷,驚怔著大家的心頭上。大家的腦袋都圍攏了上去,阿貓阿狗的腦袋更如兩隻探照燈,聚焦在莫老板額頭上的某一紅點,在確定無疑是血跡之後,又把那兩雙如鈴鐺的大眼睛轉向小詩,眼睛裏的光如利箭似尖刀,明晃晃地比著小詩,等待著小詩的解釋,如有說謊,後果就不言而喻了。跟著,人們四散開來,把小詩團團地圍住了。小詩並不害怕,理直氣壯地說道:
“莫老板他隻是睡著了。他在公路上,挨一大幫狗崽追攆,又跌了一跤,我剛好路過,我就把他救了上車。”
“莫老板他為什麼挨一大幫狗崽追攆?又挨跌了一跤,剛好是你路過,你把他救了上車,我看是你把莫老板撞倒了,才把他扶上車的吧?你編故事的水平太差了點?漏洞百出。”
瘦子哥大聲地詢問道,又上前幾步,用懷疑的眼光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審視著小詩。小詩也用一副渺視的神情和瘦子哥針鋒相對,還大聲地喝斥道:
“你看什麼看?我講的話句句屬實。我本來是想做一件好事?到頭來反而挨你們懷疑?你們的做法真的叫人感到心寒?”
瘦子哥也指著小詩罵:“你扯鬼彈,你把我們這幫人當三歲娃崽來哄騙呀?明明是你開車撞對了莫老板,還編了漏洞百出的故事,講是做好事救了莫老板?”
“阿貓阿狗,你千萬莫要給這個小野崽給跑了啊。”
有一個人高聲地喊道。大家循聲看去,是傷疤大男人又回來了。其他人同仇敵愾地紛紛喊道:“他跑不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的寶馬車還在這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