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是曹福強在錄口供。
警察問：“姓名？”
曹福強反問：“你們知道的還問？”
警察：“這是口供問話程序，我們問你什麼，你就要回答什麼？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好嗎？姓名？”
曹福強：“曹福強。”
“你為什麼要去跳橋、自尋短見？”
“因為活在這個世界上太痛苦了，我不想活了，這個理由充分嗎？”
“你那樣想那樣做，難道你就沒有考慮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兄弟姐妹？你知道，他們有多痛苦？”
“你們品嚐過挨人捅了兩刀，又沒有錢醫治的痛苦滋味嗎？那種痛苦滋味是生不如死，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就是給自己的親人多增添一天的累贅。”
“你何必要那麼的悲觀呢？總還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的嘛？”
…………
老局長拿起遙控器，摁了一個按鍵，電視畫麵又轉為老人家在錄口供。
警察問：“姓名？”
老人家答：“曹大軍。”
警察又問：“你今天在東華大橋做什麼事情？”
老人家又答：“我看見我小崽從醫院裏麵偷偷摸摸地出去，怕他想不開，就一直跟在他後麵，我喊他回家他也不回？”
“你為什麼要跟著你小崽？”
“我小崽有病呀，而且還病得比較嚴重？”
“什麼病？”
“被歹徒拿刀捅傷了，而且是捅傷了肝髒的地方。”
“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也沒用呀，凶手都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警察來了也找不到凶手呀？”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肯定我們警察就一定找不到凶手？”
“不是我肯定，是他們肯定，他們說：凶手都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還報報什麼警？就是報了警，警察來了也沒有用的，天都已經黑了，去哪找凶手呀？”
“不要聽人家胡說。找凶手的事，是警察的事，報不報警，是你們的事，遇到了凶手行凶，不報警，就會助長凶手的囂張氣焰。知道嗎？”
“知道。不過，還是報了警。不是我小崽要報的警，是過路的人幫報和警。”
“那後來警察來了嗎？”
“來了，警察來了之後，我小崽已經被人送去了醫院，警察是去醫院問我小崽受傷情況的。”
“老人家，你想一想，你那個小崽為什麼被歹徒捅傷？”
“不用想，我都知道。我小崽在建築工地上班，在上一個星期天的晚上，我小崽從工地上騎單車回家，經過小洋人步行街時，聽到一個女人喊救命，有人搶包包？我小崽就跑過去和那個搶包人打起來，被那個搶包人一腳踢翻在地。我小崽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那個歹徒已把女人的包搶走了，就又一邊喊一邊去追，聽到喊聲，追攆歹徒的熱心群眾越吃越多，歹徒看見追攆自己的人越來越多，無路可逃，就翻越圍牆，躲入了一個住宅小區，大家看見包還在歹徒的手裏，就一鼓作氣地翻越圍牆，進到了小區裏麵，尋找歹徒，一定要幫女人把包奪回來。那個女人說，那個包裏麵裝有重要的東西，對她很重要，不能丟失。我小崽在一棟樓房一樓的樓梯口角落發現了歹徒，就大聲地喊人，防止歹徒再逃跑，就又和歹徒搏鬥了起來。在搏鬥中，歹徒看見有人過來了，要趕緊脫身，就拿出尖刀，對著我小崽的用肋骨捅去兩刀，捅對了我小崽的肝部，使得我小崽肝髒受傷，跌倒在了地上。那個歹徒把我小崽捅傷了之後，也丟下了包包，又翻牆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