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歌(2 / 2)

隨著一個個活著或死去的身影出現,廣場上一度變得很安靜,仿佛那扇空間之門中儲藏著奇異的魔法,可以承載人們的希望。

直到最後一個身影出現,人們依然久久不願打破這平靜,他們期望著裏麵還有人走出,他們期待,躺著的人或能再站起。

直到淚水撞破塵埃,直到一聲聲壓抑的抽泣,為他們的父親、兒子、丈夫、親朋、戰友送去低沉的離歌。

7個活著的隊員,7個死去的隊員,裏麵都沒有嚴覓,原本絕望的嚴笑保留住了那一絲希望。他向緩緩走來的沈默,投以詢問、恐懼又期盼的目光,他知道當大叔來到身邊的那一刻他將知曉答案,他甚至想要轉身逃跑,想要永遠躲避那個答案,或許隻要自己不知道那個答案,希望就會永遠存在。

“我的時間不多,所以你先聽我說,好嗎?”沈默溫和的摸摸嚴笑的頭,繼續說道:“現在你放鬆,我帶你去見你母親。”說著嚴笑便被送入了沈默的子空間。

沈默的子空間以前嚴笑也進去玩過,空間僅有百來平米,裏麵有一顆大胡楊樹;一個迷你藥田;一塊疊放著各種材料的雜物區;以及一個精致的小單間,單間內躺著沈默失去靈魂的妻兒。然而此時沈默的空間中,除了發著微光的三具醫療倉外已經空空如也,連牆壁和土地都已經全部消失。

嚴笑被送到一個醫療倉前,裏麵躺著的正是嚴覓。一身素白的嚴覓,此時看起來仍是那麼的溫和;手中緊握的“攬月”弓,隱隱散發著一絲不屈;白皙脖子上的那串魔晶和一顆6階魔核製作的項鏈,雖已光芒不再,卻記憶著曾經的閃耀與璀璨;這一切看起來嚴覓好像隻是在睡一個午覺。

嚴笑靜靜的站在倉前,似乎在等一個熟悉的微笑,而耳邊卻傳來沈默短促的聲音: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

“對不起,大叔不能陪你去獵魔了。”

“她很勇敢,在她的幫助下我才拚死了那個噬魂人。”

“她傷到了靈魂,我的醫療倉隻能控製傷勢,你需要找到修複靈魂的藥材。”

“這是我的靈兵‘不方’,是一件多變化的拳套。”

“你在造物方麵很有天賦,今後要勤家練習。”

“稍後把我的頭帶在身邊,那是我空間之鑰的所在。”

“你媽媽說給你起名嚴笑,不僅是希望你能每天開心快樂,更希望你能遇到任何事都能微笑麵對,所以孩子,給你媽媽和大叔笑笑,我們都喜歡看你笑。”

“我的時間到了....”

嚴笑被一陣白光送出了子空間,臉上還保持著扭曲的笑容,隻是眼淚的蒸發速度卻遠不及它的產生速度。這個發誓要用生命保護他們母子的男人,這個像父親一樣與之共處了五年的男人,這些簡單的離別的話,像拉鏈一樣,溫柔的刨開嚴笑的心,那樣的痛又那樣的暖。

此時的沈默已是全身魔炎噴湧,麵孔扭曲,即將徹底魔變。

沈默最後看了一眼高高舉起藥丸,卻嗚咽的說不出話的嚴笑,眼中滿是不舍,或許他原本也隻是想再摸摸他的頭。

然後對著斑三虎大喊一聲:“來!”抽出靈刃一直待命的斑三虎,一刀向沈默的頸脖削去。

而此時廣場上響起了高亢的離歌:

“在黑暗中沉睡的靈魂,請與我回答。”

“在黑暗中消散的身軀,融入我脊梁。”

“未完的征程,我將攜你同行。”。

“輝耀的晨暉,我願共你守望。”

“若黑暗終將來臨,再相見,再同行,再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