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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掀開了垃圾桶的蓋子。
那會兒他又髒又臭,雙眼瞪著她,惡狠狠的想把她嚇跑。
沒想到她將一串冰糖葫蘆放到了他的麵前,“你餓不餓?”
他很餓,餓得沒力氣逃跑了,紅豔豔的冰糖葫蘆,上麵的糖漬亮晶晶的,讓人垂涎欲滴。
可他拉不下臉去接,他討厭她,討厭她陽光的笑容,更討厭兩人現在的對比。
他髒臭不堪,她卻像是年畫裏蹦出來的小仙子,這種充滿希望的東西,不該在他的世界裏出現。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說:“我對冰糖葫蘆過敏,你吃吧。”
她捏著他的下巴,將糖葫蘆戳進了他的嘴裏,甜甜的味道,瞬間緩解了餓得抽筋的胃。
“你下次還是不要出來亂跑了,我外婆說外麵人販子很多的,剛剛那幾個人肯定是壞人,其實我都嚇死了,可我要是不說話,你肯定就要被抓住了,我的聲音都在發抖呢。”
是啊,他能聽出她聲音裏的害怕,帶著顫音。
可她還是開口了,她多善良啊,甚至不知道開口之後,她自己是死是活。
“你趕緊回去找家人吧,下次不要走散了,我得走了,不然就沒有車下鄉了。”
他將一顆糖葫蘆咬開,甜酸甜酸的。
他看著落日下的背影發呆,好像自己的世界都跟著亮了起來。
這件事發生後不久,霍司南的爸爸又對他下手了,借著那一次的機會,他佯裝重疾,開啟了雙重身份的人生。
長大後再遇她,正是他發病的時候,他貪婪的咬著她的脖子,血腥的味道讓他平靜。
他仰頭看她,一眼就認出了那雙眼睛,那雙給過他希望和心動的眼睛。
無人的巷子裏,他感歎命運的神奇。
她說請他喝奶茶,他鬼使神差的低頭,對著吸管吮了兩口。
和那時的冰糖葫蘆一樣甜。
他的人生裏,似乎隻出現過兩次甜,可這兩次的甜,可以衝淡生活很多的苦。
隻一眼,他對她著了魔。
白焰說的很對,罪惡之都比時嫿漂亮有趣的很多,可他很清楚,再沒有人會在他一身肮髒的情況下,給他喂冰糖葫蘆,也沒有人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請他喝奶茶。
他對她的愛,瘋了似的滋長。
他偏執到恨不得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一個男人。
她像一棵春天的樹,朝氣,蓬勃,在他的心房不停的膨脹,要撐爆他的心髒。
他為她毀滅底線,粉碎尊嚴,喪盡良知。
他入了魔,想把她也拉下來。
可她給他的,隻有麵目全非,無窮瘡痍。
他逼得越緊,她就越是害怕,她央求他放了他,怎麼可能呢,明明是她自己一次兩次的闖入他的世界,她怎麼能一走了之。
孤傲的霍冥,自然也不會說出兩人的初見,因為那時候的他太過狼狽,那是他唯一弱小的一次,絕對不能被她想起。
往後他像瘋子一樣喜歡她,她卻像瞎子一樣看不見,她隻想逃。
霍權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盯著窗外的黑暗發呆。
想起了這些事情後,他似乎不是很排斥霍冥這個身份了。
他下床,打開了衣櫃,從裏麵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
盒子設了密碼,他熟練的輸入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