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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坊。
聶憶寒正於房中枯坐。
門外忽然傳來婢女們敬畏的聲音。
“梅姐!”
“見過梅姐!”
然後有一個女聲說道:“嗯,你們小姐可在?”
“小姐就在屋裏!”
說話間,房門被推開,一名年近四十體態豐腴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本來正在發愣的聶憶寒一見到這個女子,慌忙站起身來。
“姐姐!”
女子麵沉似水,點了點頭,“坐!”
聶憶寒微微一怔,然後便低下頭,默默的坐了下來。
能被丹桂坊的當家頭牌稱作姐姐,這個女子正是丹桂坊的後台大掌櫃,梅夏。
隻是平日裏這個梅夏並不經常來丹桂坊,所以比較少為外人所知。
可深知內情的人都清楚,這個女人有多厲害。
論交遊之光,手腕之強硬,這個梅夏比很多男子都不遑多讓。
這也是丹桂坊可以在魚龍混雜的極樂坊屹立不倒,甚至令常家都忌憚三分的原因所在。
沒想到她今天也來了,聶憶寒的心中就有所預感。
果然。
等落座之後,這個梅夏的第一句話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說憶寒你今天掛牌的時候,不但親自下樓迎接一名少年,甚至還自掛白巾,願意召其做入幕之賓,可有此事?”
聲音淡漠,卻蘊含著不怒自威的威嚴。
聶憶寒渾身一顫,然後低低應道:“是!”
一陣良久的沉默。
然後這梅夏便伸出手來,“拿出來吧!”
“什麼?”聶憶寒一臉茫然。
梅夏啐了一口,“傻丫頭,別跟我這裝傻,能讓你這般心高氣傲的人都主動降階相迎,可見此人絕對不一般,他給你寫了什麼,還不拿出來嗎?”
聶憶寒吐了一下舌頭,有些無奈的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姐姐的這雙眼睛啊!”
說著,聶憶寒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薛安寫的那張紙,遞了過來。
見到這一幕,梅夏眼神微變,待接過這張紙,打開一看,不禁也愣住了。
“姐姐,這首小令寫的如何?”聶憶寒不無自豪的問道。
“好!好!好!”梅夏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也覺得這首小令堪稱絕妙,短短一行字,便寫盡了愁緒,可稱三年來詩詞最佳!”聶憶寒笑著說道。
可梅夏卻不發一語,隻是在端詳良久之後,將這張紙又合上,然後歎了口氣。
“詞是好詞,隻是可惜……。”
聶憶寒麵色一變,“可惜什麼?”
“可惜作詞之人命不久矣!”
這句話讓聶憶寒如遭雷擊,直到過了一會,她才恢複過來,然後顫聲問道:“姐姐,因何這麼說?”
“憶寒,因為什麼,難道還用我說嗎?”
“莫非是……。”
梅夏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常家!”
“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晚了還來丹桂坊麼?就是因為接到了消息,常家派出了大批的手下,埋伏在了丹桂坊附近!而這消息,就是常家公子常浩思告訴我的!為的,就是對付寫出這首小令的少年公子!”
梅夏每說一句,聶憶寒的麵色就蒼白一分,到後麵,她的麵色已經蒼白如紙,渾身更是止不住的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