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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幸好有廚藝傍身,很快就做了一桌子的菜。
朱如龍要拿出珍藏好酒,陳白袍卻已經拿出了兩桶補酒。
酒用的是農家釀的高粱酒,裏麵泡了棗子、枸杞等等。
酒液金黃,微微泛紅,香氣撲鼻。
“礁湖棗子燒?”
朱如龍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著這兩桶酒。
這是礁湖農家用棗子泡出來的酒,鄉下稱作棗子燒。其他地方都有類似藥酒,隻是泡酒手法各有千秋。
陳白袍知道自己家朱伯伯好這一口,便在礁湖鄉下尋了一戶人家,買了不少。
可惜車子翻了,隻有這兩桶完好無損。
將棗子燒打開,爺倆暢飲數杯。
兩人本就不是喜歡表達之人,你一杯我一杯,爺倆很多話,都在酒裏。
可是有些話,卻不是寥寥幾杯酒就能代表的。
朱如龍打了一個酒嗝,拍了拍酒桶:“這一壺放我這裏,還有一壺明天帶去給你義父。回來一趟,總要回家看看。”
朱如龍喝得雙眼迷離,可是說話卻有所指。
他閉口不提其他事,單單說到這一點,回家兩個字咬的也很重。
正如以往相同,朱如龍始終希望陳白袍能夠和韓玉白的關係更加緊密。
或許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好事。
陳白袍拿著酒杯,這一杯卻沒有飲下,而是微微抬頭看向朱如龍。
朱如龍苦口婆心相勸:“你這一去數年,不管在外麵混的如何,天門始終是你的家。你義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想你的。”
陳白袍沉默片刻,繼而語氣淡然:“義父養育之恩,白袍終生不敢忘。”
朱如龍微微點頭,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滿意。
然而,陳白袍繼續說道:“朱伯伯對我愛護之情,對我的幫助,白袍也終生不敢忘。若無朱伯伯,便沒有我陳白袍!”
陳白袍發自內心地感謝朱如龍。
朱如龍老懷欣慰道:“你這傻孩子,咱們爺倆很多話不用說的。”
“可是有些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陳白袍拿起酒站了起來。
客廳的玻璃櫥裏麵,擺放了很多照片。
大多都是朱倩倩的,從憨態可掬的兒提時代,到亭亭玉立的豆蔻年華。其中也有幾張陳白袍的,清冷、孤傲。
陳白袍凝視朱倩倩相片良久,幽幽歎息一聲。
繼而他緩緩轉過身來。
朱如龍坐在桌邊低頭不語,眼中閃過了很多複雜的神色。
“朱伯伯,你是知道我為何回來的!倩倩的事情,我不能放!”陳白袍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繼而手掌一收,那玻璃杯被他捏成了粉末。
朱如龍聽到倩倩二字,就已忍不住虎目含淚,連聲道:“是我對不起倩倩,我沒有保護好她。”
陳白袍走到了桌邊:“朱伯伯,我要的不是揭開你的傷疤,看見你的愧疚。我要的是一個答案,倩倩乃是我的義妹,我要知道是誰害了她!”
這才是陳白袍來此的目的,義妹對我之恩沒齒難忘,如今義妹之仇大過天!
“倩倩的事情都是命,你已經替她平了礁湖三姓,一切已經結束了。”
朱如龍低垂眼瞼,試圖隱藏自己的情緒。
陳白袍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朱如龍的雙眼,那裏麵有愧疚、痛苦、哀傷、淒厲,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憤。
朱如龍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不說。
陳白袍索性將一切坦白:“李名堯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目的是讓倩倩身敗名裂!朱伯伯,你知不知道這些?”
朱如龍痛苦無比,他抱著頭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問了,這些事情已經結束了。”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再強調事情已經結束,仿佛在哀求一般。
陳白袍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已不忍再說,可是他實在無法理解,倩倩是他視為珍寶的女兒,如此慘死,為什麼他不去討回公道?
怕事?怕死?
陳白袍清楚的知道,萬人敵朱如龍代表著什麼。他就是天門的戰神,是天門不敗神話的奠基者。
陳白袍曾親口聽這位豪爽的老者說過:“人生苦短,我朱如龍隻信奉一句話,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勞資連死都不怕,此生從無畏懼!”
若無這般念頭通達,他也無法做到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