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苓容迫不及待行至寢殿外,見殿門虛掩,欲推門而入。怎料剛抬手,目光觸及殿內景象,生生頓住。
透過虛掩殿門,隻見王爺動作溫柔的替人上藥,有下沒下的在那李闕玥腰上推拿,狹長鳳眸深邃陰沉。
忽然,殿內一記陰鷙不悅的眸光冷漠掃來,嗜血殺意震懾人心。
玉苓容當即驚嚇愣怔原地,麵色一紅,頃刻難看,眸內妒火怒意騰起,花容失色,氣得嬌軀微微發顫。
卻是萬萬不敢再往前妄挪動半步,雙腿如同注鉛。玉苓容心中深刻隱隱明白,倘若自己今日膽敢闖入這殿門半步,焱王真會殺了她!!
身後婢女納悶不解,“夫人?”
“回去!”
婢女納悶。夫人這不是一早便急急忙忙而來,怎麼連爺的麵都未見到,便要回去了?
“玉夫人慢走。”
夷詩挑眉一笑,瞅著那氣得麵色鐵青,驚嚇不小,卻是不敢再闖進去的人。
玉苓容惡狠狠瞪了眼一旁麵色平靜站著的二人,咬牙切齒,怒氣衝衝而去。
夷詩望著那怒氣衝衝而去的玉苓容。玉夫人所說飛揚跋扈,刁鑽無理取鬧,可偏偏又是個識時務的。
這也是王爺對此人比較放縱的原因。
見人走了,青娟夷詩心照不宣相視一眼,目光落回殿門。
夷詩難掩疑惑,挪動著步伐門口湊去。青娟默默望著人,默默移開了頭,不忍直視。
果真那才湊到門口的夷詩,伴隨著一聲哀嚎,眨眼間又被殿內甩出的一陣狠勁的風,再次甩飛掛在殿外的樹上,樹葉簌簌而落,掛在樹杈上的夷詩手腳抽搐,心中苦不堪言。
青娟瞟去,夷詩麵色一尬,齜牙咧嘴一笑。
青娟:“……”
眾暗衛:“……”
府中上下皆知,自打王妃從綁匪手中被救回,又瞎又斷臂,毋庸置疑,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瞎子,怎料盛寵更勝往昔。
回來那夜,當晚便是被爺徑直給接到庭燁閣去了,翌日便派人將蘅蕪苑的東西給一一搬去了庭燁閣。
庭燁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王爺的寢殿,縱使受寵的虞夫人,也不曾在那地方待過,長住更是妄圖。
今時不同往昔,後院眾侍妾,本計謀待人回後院,定要明裏暗裏給人使絆子。怎奈,王爺徑直將人給接走便也罷了,竟然紆尊降貴,親力親為,日日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人。
一幹侍妾恨得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尤其聽聞那玉苓容一早精心準備早膳,擅自闖入王爺寢殿,終是麵色難看,失魂落魄的匆匆回了後院。
前車之鑒,一幹侍妾安分守己,不敢去妄自行動。眾侍妾本還以為,以慕容小姐的脾氣,會徑直拎著劍,去將人給砍了。
而那虞娉婷,因之前落水一事,便是再未回王府。說是虞府不樂意讓掌上明珠再來受苦,且聽聞,王爺亦是要將人如同裴夫人般,給遣送回去。
北辰焱玨日日守著那李闕玥,三膳親試。怕人待著悶了,竟也會陪著人去外麵走走,領著人去王府花園散心。
夷詩,青娟安靜跟在身後。青娟總覺著自己被遣送回巡捕房的可能也越來越大。欣喜七分,惆悵三分。王爺,如今可是在明目張膽搶她的飯碗。
長廊外,滿院怒綻西府海棠,沿著迂回蜿蜒長廊一一怒綻,入目一片緋紅透徹半邊天際,錯落有致,爭奇鬥豔,嬌媚妖嬈。
風過花落,簌簌而下,輕如柔軟白羽,翩然落在攤開的掌心。
北辰焱玨凝視海棠樹下,一臉明媚,滿麵柔笑,攤開掌心接落花的女子。
抬手折下攀出長廊的一支綻放明媚豔麗的海棠,放在人的掌心。
掌心突然被放入一枝細小明媚的海棠,風過,隱隱要被風吹走的趨勢。
闕玥微怔,合掌輕握。麵色從容平淡,莞爾,朱唇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