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詩終是忍不住開口:“爺,雖說墨莊主同咱們王妃是有那麼些交情,可縱使這人在商榷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畢竟隻是一山之主,平民百姓。既犯不著冒險得罪皇族的危險救走王妃,也沒那麼大能耐。會不會是爺你多慮了?”
一記冷意掃來。
見勢不妙,趕忙改口:“爺自有分寸,是奴才愚昧了。”
隻見自家主子收回視線,眸色陰沉。
“區區一莊之主,可沒那麼大能耐。”
收回視線。
“一有動靜,便來通報。”
“屬下遵命。”
不遠處,墨雪山莊簷頂,瞅著那消失在叢林之上的一道金色掠影。正在莊裏掃落葉的暗衛相視一眼,紛紛望向院中。
陽光明媚,秋高氣爽,涼風習習。藥簍遍地而放,草藥苦澀香味,夾雜在空氣中。一名女子,身著素色羅衫,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藥架間。
歎笑:“水姑娘,就這麼任憑焱王府的人如此猖狂下去?這要再這麼占下去,那片林可就成了他北辰王府的了。”
那女子將攤開的藥草扒散,拈起一味剛濯洗好的白芷嗅了嗅,滿意點頭。
回頭,笑侃:“咱們莊主富可敵國,缺那片林不成?”
“看樣子,那焱王爺已經懷疑到主子頭上了。”
三分玩笑七分正經。
“要監視便讓他們好好等著。主子回來,少則三月,多則半年。焱王府的人難不成還想在咱們山莊過冬不成?”
“瞅那陣勢,難說啊。那小哥在咱們林子裏可是過得愜意自然啊。這滿山的果子,都快被他給吃窮了。”
“呿~秋後螞蚱,你看他能蹦躂到幾日。凜冬一至,凍不死他!”一道稚氣憤怒的童音響起。
水玉身後,一名垂髫孩童從一筐嘍中順手抓出一棵色澤飽滿的白果,盯著。
良久,猛地從一筐筐簍中抓起一把把直往嘴裏扔,嚼的咯咯直響,恨不得把些東西嚼個稀巴爛一般。
也不知自己在那胡思亂想到了啥,忽地籮筐狠狠一砸,起身。
院中的幾人瞅著這場麵,眉頭跳動。
“你這是好好的衝這籮筐發什麼怒?”
水玉話音剛落,又見這孩子氣勢洶洶一把抓起石桌上的木製弓弩,就往外走。
“你這是要去哪裏?”
“打野!”惡狠狠一句,頭也未回。
水玉頭痛欲裂,“早日把你送回雲景,臭小子。”
“主子近日可有來信?”
“昨日傳信,已經抵達西域烏孫境外。”
“荊煙姑娘在信中提到,讓你無需過於牽掛,此外,還需留意那名叫青娟的婢女,盡量護其周全。”
“青娟那丫頭已無大礙,聽前來摘果的老人說,人被蘇捕頭帶去大理寺當差去了。”
如今禹國上下,傳聞皆道,相府千金,焱王府棄妃。
畏罪自裁,屍拋亂葬崗,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屍骨無存。
也不怨人憤怒如此。這孩子素來喜歡那李姑娘,當日被那滿馬車的血嚇得不輕。不敢多做停留,人就被主子連夜送往西域去了。
現今,天下大勢已定,已分五域。
中原四大國:北疆北辰,南疆朱邪,西疆巫澤,東疆雲景。
西疆巫澤之外,便是西域。西域小國眾多,叫得上名字的便已有三十六小國。
各國民風獨特,千差萬別,錯綜複雜,民族雜居。
是巫澤國吞不下的一塊硬骨頭。
西域各小國各自為政,互不幹擾,鮮有來往。
西域烏孫國,烏孫王執政期間,國泰民安,民風淳樸。街道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奇裝異服,絢麗多彩,異域民風,與中原迥然不同。
尤其是近來烏孫國舉辦的一年一度的賽馬大會,不少人紛紛慕名而來。
烏孫境內,通往赤狐城的方向。
烏孫首都赤狐城,由外而內,築有兩道城牆,各設城門,各派士兵把手。
第一道城牆,主要由赤狐城百裏家鎮守。城牆之內,各家士兵練武訓練之地。
繼續往裏數百十裏,便是第二道城牆。
第二道城牆內,領域中心便是烏孫王宮。其餘幾大世家亦是坐落於領域之內。
外城主道之上,車來車往,進出不斷,一輛寶藍色的馬車緩緩駛來。
方至外城門口,便被身材魁梧的守城士兵攔下。
異國入境,例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