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樹枝上厚重的白雪被風一吹,壓碎在地。厚厚沉重的車輪重重碾壓過鬆軟的白雪,留下一片印有著泥漬的深深車輪印。
一隊車馬緩緩駛來,一片靜穆死寂。馬蹄踏雪而過,踩過幹枯的樹枝嘎吱一聲,樹枝斷成兩截。馬車上除了駕馬的侍衛,皆是入了馬車禦寒。
馬車之後,兩名侍衛騎在馬上手裏抓著鞭子,一左一右跟著麵前跌跌撞撞艱難前行的女子。
隻見女子被冰冷的沉重的寒冰鐵鏈死死拷住雙手,亦步亦趨,跌跌撞撞跟著馬車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一身髒兮兮的單薄羅裙,雪白色的頭發淩亂不堪,同潔白的雪融為一體。那雙通紅得可怕的眼睛,此刻已經沒了往日半分神采,卻還是叫人看了害怕,尖尖的耳朵鮮血淋淋,蒼白的麵頰之上此刻已經被樹枝掛傷。
啪——鞭子狠狠抽打在血肉之軀上,那件單薄的羅衣當即被抽打裂開,傷痕交錯的背部又多了一條深深的血淋淋的鞭傷。瘦弱的軀體上那件單薄得根本不能禦寒,隻能遮羞的布料,此刻已經破爛不堪。
“走快點!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呢!”
啪——又是狠狠一鞭淩空抽打而來,撲通一聲,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走著的闕玥撲通一聲砸摔入雪地裏。
啪啦——一鞭子狠狠抽打在了脊背上,傾城悶哼一聲,咬唇哭了未語。
“還不快點爬起來!”
啪——啪——又是狠狠兩鞭子抽打下。
“唔——”
剛剛爬起的人卻是又被狠狠一鞭子抽打跌回雪地裏,單薄傷痕累累的瘦削身體顫抖不停,幹癟皸裂的雙唇此刻已經溢出鮮血,低滴落在身下雪白的血上。猶如一朵待綻放的梅花。女子神情痛苦難看,瑟瑟發抖,顫抖不止,咳嗽不止,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痛苦一般。
就在這時一雙黑色錦靴出現在視線,闕玥吃力的緩緩抬頭望去。隻見一身奢華氅衣的北辰焱玨冷眸居高臨下睥睨而來。
“怎麼?就這點痛苦便是忍受不了?傾城啊,這些痛苦同你施加在本王身上的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要不,還是先送上馬車吧。這般下去也會拖延回去的進程的。”一旁緊跟而來的司徒廷昊斂眉看著跌跪在雪地裏的狼狽女子。
“不必。”
“你,滾下來。”隻見北辰焱玨冷冷掃了眼雪地瑟瑟發抖的女子,一聲冷笑,看了眼黑馬上的侍衛,挑眉。
“王爺?”侍衛有些忐忑,王爺這是要開始怪罪他們對王妃做得過分了嗎?可這一切都是王爺交代的啊!他們是不是死定了。
“四哥,外麵天寒地凍的你要做什麼?”
隻見侍衛戰戰兢兢的下了馬匹,恭恭敬敬等死。
怎想這時北辰焱玨卻是看都沒看人一眼,徑直翻身上了馬,握住韁繩,冷冷掃了眼雪地裏抬頭看來的女子,看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道路。
“前路風景這麼美,本王陪你去看看。”
“阿焱……”司徒廷昊眉頭微微收斂,知道了這人的想做什麼?
“駕——”隻見北辰焱玨手中鞭子狠狠一抽馬臀,那馬兒登時吃痛一聲嘶吼過後,瘋了一般朝前奔湧而去。
與此同時,跌倒在地的還未來得及回神的女子還一下子被馬奔馳如同沙袋一般猛然從地上拖著遠去,猶如沙袋。本是被雪覆蓋的地麵頃刻被拖拉出一條血路,看的一行人毛骨悚然。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下,前路茫茫,已經看不見了那人的影子。隻能聽到夾雜在風雪中的烈馬嘶吼聲,甚至連那池傾城的求饒救命哭泣聲都沒有聽到。
婧宗眉頭緊鎖,卻是沒有說什麼。司徒廷昊一臉焦慮,“這樣下去,李姑娘還沒凍死,也得被他折磨死。”
正在給虞少白換藥的北辰野一聲冷笑,“大公子這可小看耶夢伽羅了,她們可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虞少白看著麵前一臉冷漠的北辰野,終是抬手拉住了那雙為自己纏紗布的手。
“怎麼了?本王弄疼你了?”北辰野被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住了,斂眉看著人。
“六爺,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