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向仁街的街口,一棵大槐樹下停著輛馬車,馬車停撩有一會兒了,車頂上都落了些圓圓黃黃的槐葉。侍立馬車旁的廝有些不耐,低聲向著馬車裏問詢:“少爺,再不啟程,今兒就趕不到京城了?!”
“再等等吧!”馬車裏顧春陽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眉頭喃喃自語:“好了這個點兒的怎麼還不來?”話音未落,隻聽得外麵傳來踏踏踏的急切跑步聲,顧春陽剛要掀簾子,一個人影飛快的掀簾上了馬車,差點平他的懷裏。顧春陽忙扶住來饒雙肩將她安坐一旁,先吩咐了外麵:“啟程吧!”
“嚇死我了,我剛出門就碰到交活計回來的王媽,她問我幹什麼去,我支吾了聲買紙筆就跑來了......呼......”念昔邊喘氣邊。
顧春陽遞給她杯茶問:“那你怎麼對樂嬸嬸的呢?也買紙筆?”
“沒,娘親昨晚熬夜做繡活了,我勸著她歇下了才出來的,沒想到王媽回來的這麼早。放心,我給娘親留信了!”念昔啜了口茶,緩緩放鬆下來。
“你也是,非要跟著我去書院幹什麼?等你明年考上了,不就能正大光明的去了麼?”
“我怎麼考?我倒是想去,可是王媽死活不同意,還把你給我的曆年考題都給拿去燒火了......”念昔一臉委屈。
“怎麼會這樣?樂嬸嬸不是特別支持你讀書的嗎?”顧春陽疑惑。
“誒......這個嗎......也許她們覺得我書讀夠了,再我們家的條件,就靠著娘親和王媽做活怎麼也供不起我去京城啊.......咳......別了這個了,春陽哥哥,給我你們書院今年都打算怎麼比賽啊?”念昔岔開話題。
她也不得不岔開話題:身為一個女孩子自卻被當做男孩子來養,私塾學堂什麼的上到現在,針織女工什麼的卻啥都不會,這也算是大楚國裏頭一份的奇葩家教了。念昔知道娘親是希望自己讀書明理能自立,以免重蹈娘親當年的覆轍。可現如今她十二歲了,雖身條抽高了,皮膚因為整東奔西跑的曬得黑黑的像個子,但畢竟大了,姑娘家的各種特征越來越明顯,實在不適合再在外麵跑,更何況去京城青陽書院讀書呢!在王媽要把她拘在家裏練女工前,她一定要先跑出來看看這一年一度的書院競賽,以後可就再沒有機會了。這些話自然都不能對春陽,雖她和春陽是一個學堂出來的好玩伴好哥們,可至今為止,春陽還不知道自己麵前嘻嘻哈哈的是個女孩子呢,咳......誰讓當年自己是黑瘦黑瘦從樹上摔到他麵前的呢,打死了春陽也不會把她想成女孩子了嘿嘿.......這樣也好......
想到此念昔不禁笑出了聲,臉頰兩旁露出了倆淺淺的酒窩。顧春陽瞅著她傻笑,自己愣了下神,俊秀的臉龐也染上笑意,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溫柔的看著念昔:“傻笑什麼?我了什麼好笑的了嗎?”
“沒有沒有,是我走神了哈哈!”念昔忙歉意的一笑,又趕緊討好的問:“春陽哥哥今年還參賽嗎?去年和你並列第一的那個雲清塵呢?你們今年要不要繼續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