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林裏起風。
冥歌提議:“外間天寒,要不換個地方?”
辰宇軒淡淡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嬌貴了?”
“嘖嘖嘖,”冥歌吹著茶湯,道:“你以為我像你,明明對書顏愛的這麼深沉,卻要在大庭觀眾之下裝作不在乎,私下誰碰一下都疼得肝腸寸斷,又怎會這麼雲淡風輕?
你如今這般,是個女子都要心疼了。”
語罷,還不忘抿了幾口,還一臉愜意。
世上的情,誰又能說得清。
辰宇軒低眉斂目,看著遠處唇線繃得很緊,半響又轉身看他:“對她,過去,現在,將來,始終心甘情願。”
本該在這個年齡最是意氣風發,可他的身影這一刻卻透著蕭索,像冬日裏快要枯死的垂柳一樣。
看著他,冥歌輕啐:“哎呀,學不來,也不煩惱。”
說到這,那是因為冥家底蘊深厚,現在他都有九房姨太,子女成堆,都賢帝還要風流快活,要說深情這種東西,對一個女人而言但凡她們給他延下子嗣,就已經人生贏家,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
“現在沒有戰事,這才結果無論如何本王必要把她尋回來……”
“不惜一切代價嗎?”
“是。”
“……”
假山後麵得辰子恒親耳聽到丹鳳眼裏滿是驚訝,隨即迅速身退。
回到自己房間,辰子恒輕輕歎了一聲,很快就認清楚了狀況,不再鬱鬱寡歡,反而是坐下來。
一隻小小的手撐著肉乎乎的下巴,神色認真,似乎在思考什麼。
東方月初款款而來,直接走到他的身側:“子恒,你剛才去哪了?害祖父祖母一頓擔心。”
他神色怔怔,望著眼前一臉擔憂的祖母,囁嚅半晌:“皇祖母。”
“哎喲喲~祖母的乖乖,這是怎了?”
“皇祖母,子恒還能再見到母後嗎?!”
這是怎了?受什麼刺激了。
她趕忙頓下來安慰,柔聲細語地說道:“傻孩子,想什麼呢,會的,一定會的……”
這個問題辰子恒這兩年問過很多遍,可是卻沒等來一個正確答案。
他該恨。
“可是母後在哪呢?”
“為什麼我見不到她?”
“我想她……”
說著說著,辰子恒的眼淚嘩嘩掉下來。
東方月初壓低聲音,哽咽道:“別哭別哭,祖母又何嚐不是,不過今日我聽你爹說他這次下定決心要去找顏兒,我同意了。”
辰子恒有些不高興,因為父王並不想帶他一起去。
論起來,還是怪父王為什麼就不能當他麵把這事情說清楚呢。
明明想母後想得快要瘋掉,可在他麵前還這麼嚴肅,甚至這三年不曾給過好臉色。
正出神。
東方月初捂著錦帕咳了起來。
“皇祖母,您怎麼了?要不要緊,不要嚇子恒,我去叫香雅姨姨……”
這孩子太緊張了。
東方月初及時拉著他的小手,“算了算了,可能是剛才吹了冷風,歇歇就好了。”
“真不是有病?”
見皇祖母搖頭,辰子恒猜測道:
“您是不是想母後了?”
東方月初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讓本就憔悴的麵容更顯不安。
辰子恒摸幹眼淚,揚聲:“來人!”
一侍女進來福了福身,“小王爺,有何吩咐?”
“沏壺熱茶上來。”
“是。”
沒一會兒,侍女上好茶,直接恭敬地退在一旁。
辰子恒小心翼翼地端著,還吹了吹:“皇祖母喝茶!小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