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嫦秀身子一軟癱坐在椅上,眼眸紅澀,卻再不見淚。
若嫻白了她一眼,冷道:“王爺許你留在王府,可你留在王府我心下便不安,你若是錯了什麼主意,連帶著鈕祜祿滿門都得跟你一並遭殃。收拾了包裹,明日離府去吧。側福晉如今有孕,我自會好好兒看顧她這一子,保她平安誕育。可你要是動了詭譎心思想算計我,也別怨我不念昔日情分。”
若嫻的話輕描淡寫間含了幾分戾氣,蘇嫦秀沒膽量逆她的意思,隻得帶著懇求的語氣,低聲道:“隻要嫻兒一切都好,我何事......何事都聽你的。隻是我求求你,可否讓我再和嫻兒處一處?即便是一夜,唯此一夜就好。”
“不成。”若嫻斬釘截鐵道:“你是我額娘,入府是來瞧我的,哪裏有在外人房中住一宿的道理?這不是巴兒著要讓旁人生疑?你安分在房中待著,做足了戲,明日離府去吧。”
罷拂袖而去,命人將房門下了鑰,生生將蘇嫦秀鎖在了房鄭
可她如何也料不到,蘇嫦秀思女心切,入夜竟從菱窗翻出了房,徑直往北殿去了。
彼時若嫻正吩咐星沉去她房中尋她,想著給她送些宵食。
星辰叩門半晌無人應,急著啟開了房門,麵對空無一饒房也慌了神。
這事兒報給若嫻後,她氣得臉色都青了。
以蘇嫦秀這樣的性子,她知曉了魚兒便是真正的若嫻,哪裏還會給自己一日安生日子過?
若嫻看一眼自己懷中熟睡的弘景,他還那樣,他怎能離開自己?
她絕對不能讓蘇嫦秀破壞了她如今的生活。
她一路趕去了魚兒房中,果然,殿內燈火通明,不時還能聽見歡聲笑語。
那笑聲刺耳,若嫻一聽便知是蘇嫦秀的。對著自己,她從未笑得這般豔過。
殿門前佩玖獨獨立著,見是若嫻來與她福一禮,道:“嫻格格,老夫人正在裏頭和側福晉閑話呢。”
若嫻淺笑著頷首,道:“額娘這是與側福晉投緣,可否請佩玖姑娘進去通傳一聲?”
“嫻格格哪兒的話?裏頭便隻有主子和老夫人,格格隨奴婢進來便是了。”著恭謹向若嫻打了個請的手勢,同她一並入了房。
蘇嫦秀本凝著的笑意在看見若嫻的那一刻便暗淡下去,反倒是魚兒笑著:“嫻姐姐來了,快坐。”
拉著若嫻坐下後,又指了指蘇嫦秀的脖頸。
若嫻一眼便見到了一璧翡翠瑪瑙珠串掛在蘇嫦秀頸紋橫生的脖子上,又聽魚兒道:“這東西前月裏王爺送來的,太過華貴非得像老夫人這般有福相有氣質的人佩著才能凸顯出它的好兒呢。於是我便將這珠串送給了老夫人,嫻姐姐瞧,可是極配?”
若嫻目光悠然晃了一眼,笑道:“額娘可喜歡?”
蘇嫦秀一時為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得尷尬坐著。
魚兒倒沒看出她二人有何不妥,兀自道:“嫻姐姐來得正是時候呢,方才和老夫人聊得歡了,老夫人便有許多關於嫻姐姐的趣事要給我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