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之確然沒有受重傷,自然,與高乘風這樣的高手對招之後,自是不能毫不付出代價,隻內息尚未調理好,方才吐了一口血,但高乘風顯然,比他還狼狽一些。
雲莞反複確認之後,也放心了下來。
方才蕭韞之和高乘風的談話,她自是聽見道,不由得問道:“黃忠全是何人?”
她有一種感覺,這個陌生的名字,或許,才是蕭韞之多年時常外出,甚至此次冒險跟著這幫人來富貴山莊的理由。
蕭韞之眸色沉沉地望著林木盡頭的黑夜:“一個必須出現的人,才能揭開所有事情的真相。”
雲莞聞言,沉默了。
倒是蕭韞之轉頭看了她低頭悶聲不語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我家阿莞又當了一回女英豪,還這般垂頭喪氣?可有受傷?”
雲莞輕輕搖了搖頭:“這些年,你一直外出,可是在尋找此人蹤跡,關注曹氏動向,也為了此人麼?”
“嗯。”蕭韞之點零頭,複而笑道:“倒也並非完全為此,曹氏即便難成氣候,終究也是個禍害。”
雲莞輕輕哦了一聲,曹氏便是禍害,那也是朝廷的事兒,朝廷都不見得多擔心多關注,這麼多年,也沒聽在南方安置什麼官兵來解決這個事兒,否則她也不會現在才聽民間還有個什麼前朝複辟之事,倒是她家蕭公子,分明白身一個,卻將這世上的許多事兒都攬到了自己的肩頭上。
瞧著雲莞噘嘴不知在想著什麼,蕭韞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想什麼呢,我倒也不想管這些破事,隻想管我家阿莞的事兒。”
雲莞噗嗤一聲笑了,嗔了一眼蕭韞之:“誰要你管!”
“爺樂意。”
想著兩人在夜間的微雨裏打情罵俏,這世上恐怕也無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雲莞瞪了蕭韞之一眼,歎聲道:“高乘風走了,日後可如何,好不容易發現的蹤跡呢。”
蕭韞之道:“既然出來了一次,便不怕找不著人,這次鬧出的事情動靜這般大,曹氏也該消停一段時日了。”
雲莞點零頭,“黃大人帶兵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既然來人了,便去瞧瞧吧。”
兩人著,冒著微雨,一邊往回走,雲莞想起方才的話,問道:“你方才,他們抓那些姑娘是為效仿成宋朝之事,又是這麼回事?你知道是什麼?”
蕭韞之牽著雲莞的手往回走,少年的聲音,在雨夜裏竟顯得幾分低沉:“成宋朝中期,靈宗皇帝好美色,曾有奸臣專門從民間搜刮了一批絕色女子,自鍛煉,培養成藥人,成年後送入宮,靈宗沉溺美色,一度導致朝政大權落入外臣手中二十餘年,成宋一朝,便是從那時起,江河日下,到了後期,宦官與外臣勾結,故技重施,又從民間搜刮了一匹絕色入宮,導致朝權旁落,曹世榮這番舉動,大約是想了這麼個爛主意。”
雲莞聽了,輕哼一聲道:“敗類一個,但我隱隱覺得,既然曹世榮有這樣的主意,這一批姑娘,必定不是第一批,也許在我們並不知曉的地方,也有人有這樣的遭遇。”
蕭韞之沉默不言,隻輕輕捏了捏雲莞的手掌,別人如何受苦,他不知曉,他隻知道,他的阿莞,是個心軟得不行的姑娘。
想起這般境況,雲莞的心裏便非常不舒服。
“都是些臭男人,自己做不著的事情,便強迫女子去做,結果做完了,又將所有的罪名歸於女子的身上,什麼紅顏禍水的狗屁話!”
著還咬牙看了一下蕭韞之,蕭韞之無奈極了:“好阿莞,那是別人,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雲莞撅了噘嘴,蕭韞之無奈失笑,雲莞也知曉自己這脾氣發得沒有道理,卻問道:“高陽名刀又是什麼?”
“高陽挽雲刀,民間武學名門世家,史上,也曾有其先祖幫助朝廷剿紡義舉,曆來有極高的聲望,五十年前,高氏的家主更以行俠仗義而聞名,而高陽挽雲刀法,曆來也為用刀之人推崇,在民間的威望不,高乘風乃高家後人,隻可惜,十年前高陽名刀慘遭仇人屠掠,據,當時乃曹世榮將高乘風救下,對高乘風有救命之恩,自此高乘風便為曹世榮賣命。”
雲莞聞言,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即便不太了解這些事兒,但仍舊覺得心中鬱氣難當。
兩人回到富貴山莊的時候,整個富貴山莊已被黃大人控製住。
地牢裏的姑娘們也全部都被帶了出來,至於山莊原本的人,贍傷,殘的殘,都已經不成氣候,高乘風自知難保,便一個也不保住,連被砍斷了雙手的許屠雁都一副淒慘模樣。
但此時,院子裏還多了一人——燕行之。
蕭韞之和雲莞回來時,便見燕行之一身紅衣,站在略顯暴躁的黃大人身邊不遠處,站在亭下避雨之處,竟有幾分邪肆張揚的氣質。
燕行之是個商人,但渾身上下全無商饒氣息,倒顯得幾分江湖客的邪肆,見到蕭韞之和雲莞回來,便揚眉道:“看來蕭兄追不上那位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