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賭行過了大半時,雲莞便給司馬長良定了三塊原石。
她雖號稱賦異稟,可也不會好心讓這個賭行的好玉都交到司馬長良的手裏,還得給自己留著些呢。
但此也不全是她的功勞,她指定的原石,司馬長良依舊會讓身邊的鑒玉師做評判,但無疑,他們都認可雲莞的判斷。
人賭石,萬分之一。瞧著整個賭行都熱鬧非凡,但真正敢下大錢買下一塊有風化皮包裹著的原石的商賈,卻沒有多少人,司馬長良這等西甸首富,卻連定三塊,每一塊都競價出了比底價高上百倍的價格,他都毅然決然買下來,尤其,越大的,越不肯鬆口,且每一塊都現場開石。
這倒讓雲莞覺得有些值得深思了。
現場開石,也是在後間,現場的人雖瞧不見,但觀司馬長良的臉色便都知道,定下的那三塊,都開出了玉。
確然如此,雖不算上等,但也算不錯的青玉和碧玉。
但此並非今日的重頭戲。
重頭戲乃是傳中,本次賭石最大的那一塊重達七百斤的原石,作為壓軸出場。
並沒有按照聽到的半道消息那般以完全原石的方式出現,這塊本次賭石最大的原石有一個巨大的斷口,幾乎被切割開了四分之一,露出裏邊顏色溫潤晶瑩的黃玉。
在當下的玉器市場,黃玉實屬罕見,也非常受人們的鍾愛。
而原本便隻傳出了些消息,一直保持著非常神秘的巨大原石,竟以這等讓人欲罷不能的方式出場,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瞧見那玉色,在場所有的人都明顯的興奮了起來。
便是雲莞的眼裏,也升起一抹歡喜。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塊原石,必是一塊純正的黃玉。
即便還有四分之三的地方被厚黑的風化石包裹住,哪怕誰人都能想到,也許被包裹住的地方,是一塊一文不值的灰白石頭,但露出來的那一片晶瑩之色,已經足夠讓所有人動心。
也值得放手一賭。
賭石的擁有人,是一位擁有礦山開采資格的富商,給這塊原石,開出了一萬兩白銀的底價。
一百萬兩,著實很低,價格一開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被叫叫價至百萬兩白銀。
跟著人依舊很多,直到,司馬長良在前一位一百二十萬兩的基礎上,直接將價格開到了一百五十萬兩。
所有人都朝著他看過來。
那位富商的眼底,已經充滿了興奮,可還有人比他開出更高的價格:“兩百萬兩。”
眾人瞧過去,便發現又是那位四五十歲的老者。
此人已在今日的賭行上多次與司馬長良叫價,司馬長良看上的玉石被抬高的價格,可謂功歸於他。
老者並不太惹人注目,甚至在場的人也並沒有人認識他。
雲莞突然與蕭韞之對視了一眼,蕭韞之隻眼角漾開了一抹笑意,看起來並無異常。
司馬長良再開出另一高價:“兩百五十萬兩。”
老者繼續跟:“三百萬兩。”
開價之後,對方甚至還和善地對司馬長良笑了笑:“司馬二爺,承讓。”
司馬長良抿了抿唇,轉頭看向雲莞:“杜公子確定,這塊原石能開出玉?”
雲莞含笑道:“我自是覺得能,二爺若是存疑,這塊黃玉,想必您也不是非要不可。”
司馬長良果然抿唇想了一會兒,最後果斷道:“五百萬兩!”
那老者遲疑了一下,最後仍是決定跟價:“六百萬兩。”
司馬長良一咬牙:“八百萬兩!”
在場的人們,聞此發出一陣陣驚呼的聲音。
便是雲莞,都覺得司馬長良下了血本。
那位老者,最終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跟價,最後這塊七百斤的原石,被司馬長良以八百萬兩的高價,競拍了下來。
而為期三日的賭石,也以最後這一塊巨大的原石被競拍出而落下了帷幕。
但雲莞和蕭韞之卻無法立刻離開,而是繼續被司馬長良帶走了。
這塊被競拍下來的巨大原石也並沒有當場開石,而是被司馬長良給帶回去了。
他自帶了一批會開石的人過來,原石運回之後,將雲莞和蕭韞之禁在府中,便讓人準備工具開石。
瞧著這架勢,雲莞道:“我怎麼覺得,司馬長良並不太想將這塊玉石送給曹世榮呢。”
蕭韞之笑道:“翡翠價雖高,但在東瀾,佩玉的文人氏族大多尚白玉、黃玉,青玉,尤其這等大塊黃玉很是難得少見,送給曹世榮,怕是舍不得。”
雲莞嘖嘖兩聲,眼珠子一轉,低聲道:“方才那位老者,是你的人?”
蕭韞之含笑,輕刮了一下雲莞的鼻尖:“機靈!”
雲莞:“……”很明顯的好伐!
雲莞和蕭韞之被留在了司馬長良的府邸上,日落的時候,終於聽到消息,那塊黃玉原石已被切割開,得到一塊完整巨大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