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錢飛似乎又做了一個夢。
似乎每次受傷,或者昏迷的時候,腦海中就會自動浮現出許多零零散散的記憶,錢飛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自己曾經經曆過的,隻是覺得莫名的熟悉。
夢境中……
錢飛一個人孤獨地走在漫黃沙飛舞的荒野,舉目皆敵。
四周皆是虎視眈眈的妖獸,有不少體型龐大,看上去凶狠異常,身上更是散發著濃濃的腥氣,猩紅的獸瞳緊緊盯著錢飛,一個個磨拳搽掌,躍躍欲試。
錢飛沒有理會它們,心中更是沒有半點恐懼。
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不覺得恐懼……
錢飛隻是靜靜的走著,周圍的妖獸並沒有襲擊上前,隻是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就這樣,時間過了很久……
錢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碑,黑色碑麵漆然一片,上麵布滿了斷裂的紋路,看上去格外古老,石碑的一角被斜斜的切出了一個缺口,切麵光滑平整,布滿了黃沙。
沒有字,也沒有任何標記,但錢飛卻能從其上感覺到深深的熟悉……很熟悉……
錢飛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想要觸摸它,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它就像是一個虛幻的泡影,一觸即碎……
最終,錢飛也隻能靜靜地看著它,就像看一個早已故去的老友。
錢飛的心中甚至萌生出一個極為荒謬的猜測;
自己的碑?!
這讓錢飛有種自己給自己掃墓的錯覺,很可笑,但錢飛卻鬼使神差的相信了。
他很傷心,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傷心。
隱約間,錢飛似乎聽到一聲低喃:
“沒想到,我們這群失敗者也會被當做神明來膜拜……”
錢飛努力想看清的的人,但可惜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的腦海忽然湧上一副奇怪的畫麵:
一個虛幻的背影,孤獨的矗立在日落黃昏之下,他望著黃昏漸去的方向,眼裏滿是回憶和哀傷……
下方,一群低等生物正在叩拜它們的神明……
錢飛在夢中忽然笑了,為什麼他總會夢見一些奇奇怪異的東西?
它們……和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
自己,究竟是誰?
夢境的最後,錢飛獨自離開了那個石碑,離開了那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詭異荒漠,離開了漫黃沙,逐漸在時間的倒影裏消失了蹤跡……
他與夢中那個虛幻的背影緩緩重合,孤獨而哀傷,在日落黃昏之中漸行漸遠……
呼——
一捧黃沙抹去了他曾經來過的痕跡……
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夢醒!
……
山洞內。
“喂!喂喂!你沒事吧!你醒醒啊!”
耳畔傳來一聲清靈的呼喚,將錢飛從夢境中拉出來。
錢飛努力睜開早已幹澀無比的眼睛,視線緩緩聚焦。
一個清秀稚嫩的女孩出現在眼前,正急切的呼喚著自己,語氣倉促而著急。
是芻耳。
“別搖了,還沒死呢……”錢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示意芻耳停下不斷晃動自己的手。
身體上傳來微微堅硬的觸感,錢飛下意識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打上了厚厚的樹枝,用藤蔓固定,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支架,身上早已破爛的衣服也被換了下來,傷口處有繃帶。
錢飛一怔,這是……芻耳給自己處理的?
“啊!你醒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掉了!”芻耳鬆了一口氣,心的端過來一杯水。
竹筒裁切做成的杯子,手工很細膩。
芻耳心翼翼的將錢飛扶起來,讓他靠在背後的牆壁上,後麵鋪了草,並不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