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張公子自有分寸。”她說道,“張公子那麼聰慧,那麼危險的境遇都能帶著公主逃生,你不要瞧不起他嘛。”
當然不是瞧不起他,相反很瞧得起呢,張遙多厲害啊,隻是前一世他早夭,不過轉念又一想,被西涼兵馬追擊那麼危險的張遙都能活下來,可見命運也改變了。
陳丹朱忙對張遙道歉,送他和金瑤公主離開,看著金瑤公主上車,張遙騎馬在一旁,坐上車,金瑤公主就掀著車簾,張遙轉頭跟她說話。
“——重色輕友,你是說我是美色嗎?”
金瑤公主呸了聲。
陳丹朱站在後方聽到這句,忍不住笑了,轉頭對陳丹妍說:“你看,張遙多有趣,會跟金瑤公主開玩笑。”
陳丹妍莞爾一笑:“是,張公子很有趣。”
是吧,張遙真是特別好的一個人,陳丹朱滿目欣慰,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旁的小蝶。
小蝶一副不忍睹的神情。
“小蝶你什麼表情啊?”陳丹朱不高興的問,“你不覺得張公子很好嗎?”
小蝶幹笑兩聲:“好,很好,好得很。”
陳丹朱不跟她理論,目送金瑤公主和張遙在衛兵的護送下遠去,也沒有再出去玩,坐在葡萄架下沉思。
陳丹妍在一旁給陳小元做鞋子,見陳丹朱神情凝重,忍不住問:“想什麼呢?這麼認真?京城裏有不好的消息嗎?”
陳丹朱搖頭:“沒有,京城裏都挺好的,楚——太子在,不會有事的。”
陳丹妍微微一笑看著她:“那怎麼啦?”
陳丹朱轉頭看她,搬著小凳子挪過來一些,低聲問:“姐姐,你覺得張遙怎麼樣?”
“我妹妹一心護著的人,當然是很好的人啊。”陳丹妍笑道。
陳丹朱略羞澀一笑:“那你覺得我嫁給他怎麼樣?”
陳丹妍如今已經做慣針線活了,穩穩的控製著手沒有紮到自己,坐在屋頂上寫信的竹林就沒那麼幸運了,手一抖,墨染了已經寫了密密麻麻一張的信紙。
真是好氣,竹林隻能將信紙團爛。
丹朱小姐一天到晚的想的什麼?
先是要留在家裏,又想要嫁給張遙——嗯,嫁給張遙自然就不用去京城了。
不過,竹林想起來了,好像丹朱小姐和六皇子也被皇帝指婚。
院子裏的陳丹妍也正問出這個問題。
“阿朱。”她含笑問,“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和六皇子還有婚約?”
陳丹朱垂目:“我沒忘啊,但是,當時那種情況,跟燕王魯王他們不同,我和六皇子的事,說白了是因為太子陷害,又因為陛下生氣罰我們——”
雖然,嗯,事後六皇子給她說了一大通這樣那樣的話——
陳丹妍看著垂著眼的妹妹臉頰浮現紅暈。
“但,你們也是達成了共識的吧?”她提醒妹妹。
真是不知道該說妹妹膽子大,還是膽子小,膽小的不敢麵對六皇子的情意,膽大的敢自己去找別人當夫婿。
陳丹朱又抬起頭:“達成是達成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他是太子了,將來還是皇帝,婚姻大事,哪能兒戲啊。”
陳丹妍笑了笑:“婚姻大事是不能兒戲,你們都要好好的想想。”
所以她現在就在好好的想呢,陳丹朱不說話了,托腮繼續凝重專注的想。
屋頂上的竹林也想了想,如果丹朱小姐不糾纏的話,她和六皇子的婚事就能作廢了。
將軍殿下也不用為此煩惱了!
竹林迫不及待的又拿出一張信紙,將這個好消息立刻馬上送去京城。
......
......
初冬的皇城蒙上寒意,溫暖的勤政殿換了新的人安坐,氛圍也與先前不同。
比如有人在其內發出狂笑,驚的殿外站著的太監們都忙退開一些。
這是在對太子不敬吧。
這些日子,名不經傳的六皇子突然被皇帝封為太子,有很多朝臣不滿意,在朝堂上難免失儀,而這個六皇子卻不是什麼好脾氣,竟然讓禁衛打這些朝臣。
皇帝和先前的廢太子,可都是溫和有禮的,哪怕再生氣,最多留置不用,還從未打過朝臣。
這簡直是羞辱啊。
這些朝臣們挨打不重,但因為丟臉生氣都氣的臥床不起了。
今日這個狂笑的家夥也要倒黴了吧。
殿內王鹹絲毫沒有要倒黴的自覺,一邊笑還一邊問對麵坐著的楚魚容。
“小鳥自動投懷?會替人考慮的,善良姑娘?”他重複著楚魚容說過的話,再大笑,“善良的姑娘這才飛走幾天,就開始考慮新丈夫的人選了。”
楚魚容的臉色也沒有以往那般清亮,皺著眉頭有些無奈。
他好像的確是有點大意了。
“陳丹朱這家夥。”王鹹在旁幸災樂禍,“哪有良心啊!”